她为了自己与表哥私通之事,害死丈夫的妾侍与其子,实在是她平生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但知道内情的不出三人,想不到在寿宴之上竟然被一来历不明的男子当众揭穿。
在层层垂着的眼皮下一双写满慌张疑惑的眼珠在四周扫视,首先落在身旁的胡老齐塔木身上,见他满脸不下于自己的惊慌,她栘开眼睛,再次张望,浅色的瞳孔在看到下方冷淡观看的高大身影时紧紧收缩起来。
才不及琢磨猜度,耳边已再次响起白兰芳的声音:「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坏事被揭破了,司徒老夫人想必是心虚害怕,无言以对吧!」
冷冷的嘲讽令宫碧雪恼羞成怒,猛地抽出佩剑扑上前暍道:「胡说八道!毁我清誉,我要杀了你!」
她云英未嫁之时,为江湖上有名的女侠,此时虽年逾六十,但身手依然凌厉,且此事关系她一生声誉,急欲杀人灭口,免得白兰芳说出更加不堪入耳的说话
快剑如电令人无法闪避,况且,只要看到她手上红光闪闪的『烈炎』剑,白兰芳便想起年幼时被剑刺过的彻骨剧痛。
剑气如虹,一道红光扑脸而来,在阴影笼罩下,白兰芳只戚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心中高呼一声:我命休矣!
生死由关之际,脑海倏地浮起一张深刻和煦的脸孔,死亡的恐惧倏地飘远,眸子不由自主地向堂下看去。
览视下方的眸子看不见思念的身影,反之耳边传来破风之声,一条强健臂膀将他拉入怀中,急旋闪避。
四周景物如走马花灯,天旋地转间,只有一人的脸孔最清晰明亮,蓝得近黑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他,关怀沉着的嗓音响起:「兰弟,吓着了吗?」
如自梦中清醒,白兰芳脸红耳热地远远眺开,手摸着不受控制地发热的脸颊。
看着司徒信陵再次走近,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白兰芳心中一害怕,只道他也要杀人灭口,司徒信陵却只是牵着他的手,领他坐了在旁边的太师椅上。
「坐好,别动!」他带着笑容在白兰芳耳边轻声说一句,还在颊上亲了一口,羞得白兰芳不知所措地栘开目光。
眸光过处只见一片混乱,原来方才在天旋地转之间,他手一松,手上的信纸都飘落在人群之中,围观者一时起哄,争相抓着信纸传阅,更有人立刻大声叫嚷起来:「写出这些淫词浪语,真是败坏司徒家的名声!」
「枉大家都尊称她一声老夫人,想不到骨子里竟如此放荡无耻。」
在利剑落空时,宫碧雪被劲风所带而跌落人群之中,眼看出手阻止她的竟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已是大惊失色,加上无数道鄙夷如箭的目光,几十年来养尊处优的她那受得了,脸上血色尽褪,口不择言:「不!不会!是假的!那些信早就被我烧了!」
此言一出,等于承认了她的罪行,堂上宾客立刻哗然起来。失言之下,她神魂大乱,又见宾客们手上拿着写满她丑事的书信,煞时发狂地冲上前抢夺。
宾客群中虽有不少武林中人,但都碍于司徒家的面子不愿出手,只有争开避开,厅内的家丁侍卫,未得司徒信陵传令,都不敢行动,且她神态狂乱,连亲信的宫翠影也不敢上前劝止,而被揭与她通奸的齐塔木更已吓得全身急颤,软倒在座位上。
看着堂下动乱,司徒信陵两道浓眉紧紧蹙起,向左右下令:「阻止她!」
他一声令下,小五立刻领着几名侍卫上前,将宫碧雪团团围住,宫碧雪神智失常,不一会便被制服,小五说一句:「老夫人,得罪了!」便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令两名家丁扶着她上前,等待司徒信陵发落。
这时众宾客再次陆陆续续走前,将大厅团团围了一圈,干百双眼都以看热闹的眼神,等着看司徒信陵会如何处置。
却见司徒信陵走上前,小心地为动弹不得的宫碧雪整理好在打斗中凌乱的衣物,又细心地将落在她额前的白发拨到耳后。
「信陵,信陵……快叫他们放了娘亲。」宫碧雪稍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期盼的眼光紧紧追逐着举止孝顺的儿子。
「信陵!放了我!解了我的穴道,信陵!」
司徒信陵不应,只专心地为她整理仪容,整理妥当后,缓缓退后两步,卓然而立,抱拳朝下朗声说。
「各位今天的寿宴闹出了这等事儿,扫了大家的雅兴实非在下所愿,当下我司徒家有家事待理,唯望各位先行。」
言语问大有送客之意,堂下立有好事之徒嚷道:「司徒老夫人背夫勾汉,有违妇德,今日的事不可以不了了之,无论如何司徒大少爷都应该当着我们的面前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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