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鱼泪(56)!”藉卉惊道,“你找到了红色鱼泪(56)?”
“十五年的时间让我找到了六色鱼泪(56),只差最后一颗蓝色鱼泪(56)了。”
在他的记忆里,曾拥有过一颗蓝色鱼泪(56),不知道为什么又失去了。那段记忆模糊如云雾,他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可近来那颗蓝色鱼泪(56)总是隐约出现在他眼前,似在提醒他忘却的记忆。
宜寞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少有这样的情绪起伏。藉卉看在眼里试探地问道:“二爷,您真的相信只要集齐了七色鱼泪(56),愿望就可以成真?”
“你相信吗?”他反问她。
这些年眼睁睁地看着他无论寒暑,一有机会就跑到湖里去寻找鱼泪(56),甚至一连好几天在湖边住下,每隔一个时辰就潜到水中去寻找。
只有拇指那么大的鱼泪(56)极难发现,可水中嶙峋的怪石却常常将他割得遍体鳞伤,更别说无数次受了寒病倒在床。
旁人笑他傻,以为他是为了活过二十五岁才拼命地想要集齐七色鱼泪(56)。唯有她知道,他不在乎生命的长短,却讨厌活在别人的期许之外。
一个人不被任何人所期待,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这是他常挂在嘴上的话。
伺候他的时候,她常常觉得他可怜,可一想到这一生她都得伺候在他左右,不能回到宜世的身旁,她又恶毒地盼着他早点死……早点死了才好。
可是不行。
若他死了,她仍是一个大丫鬟,也做不了宜世的妻,成不了乜家的当家夫人。
所以,她向二爷提出了一个惊天计划。她知道他会同意,因为她了解他的不甘心——他们有着同样的不甘心。
然而,她却另外有着自己的计划,二爷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个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就快收尾了,计划一旦结束,她便可以过真正属于她和宜世两个人的生活。
她正想得出神,没理会宜寞递过来的东西,“什么?”
“这个送给你。”他将红色鱼泪(56)连同包着的帕子一同塞进她的手心里。
“给我?”藉卉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这鱼泪(56)对宜寞来说是何等宝贵的东西,他怎么会舍得将它送给她呢?“我不能收。”
“拿着吧!”
他硬是将帕子塞进了她的怀里,她发现帕子里还包着一把铜钥匙,她不解地望向他。
“成亲那天我送了你一个紫檀匣子,这钥匙就是开那个匣子的。”他望着那把钥匙,眼神竟带着几分轻松,“其实早就该给你的,一直拖到现在。明天我就要去江南了,这一趟算是生死未卜,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这把钥匙你收好。”
“你一直拖延启程去江南的日子,就是为了找这颗红色鱼泪(56)?”握着那颗绽放着红色光芒的鱼泪(56),她的心酸酸的。
“这颗红色鱼泪(56)上回进山就找到了,这几日我一直想找到剩下的那颗蓝色鱼泪(56)。可是湖面结了冰,我砸开冰层摸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可惜出发的日子迫在眉睫,举家迁往江南,不管我们能不能活着见面,都怕是没机会再找了。”
望着她手中那把铜钥匙,他忽然有感而发,“我找到了六色鱼泪(56),却独独找不到那象征着自由与梦想的蓝色鱼泪(56)……”
这么冷的天,他深入结了冰的湖里只是为了寻找到最后那颗蓝色鱼泪(56),然后送给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他给她的感动也只能残留那么一瞬间。
十五年前,是乜宜世从集市上将她买回了乜家,从那一刻起她心心念念的唯有乜宜世一个人,即便跟了二爷那么些年也未曾改变——那是她的信念。
或许有一天,她的执拗会杀死她。可她已经成了宜世一生的妻,即便是死,她也认了。
钥匙和红色鱼泪(56)她都收了,临了她给宜寞的只有一句话:“路上当心。”
她走了,在满城大雪中走出了他的院子,走出了他的视线,比成亲那日走得更加决绝。直到这一刻,宜寞才真实地感觉到藉卉是真的离开了他的生命。
他不望别的,指望她看在那个紫檀匣子的面上,不要再逼他……不要再逼他就范。
“你看不见鱼的眼泪,因为鱼在水中心;你看不见你自己的眼泪,因为你在尘世之间。”
不用转身,这样虚无缥缈的声音只会从那身花衣裙里飘出来——她所说的是鱼泪(56)传说的一部分,从前他不知道,五年前上山见到她时才听说的。
藉卉也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惜他们谁也没能做到。
“给她了?”站在他的身旁,兮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早已被雪覆盖得白茫茫一片,他还望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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