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番话,众人都安静下来,并不是因为风轻的激烈言辞,而是在场大多确实不如孙何,所以无法辩解。当然也还是有人可以出来争辩的,只见李庶几长笑出声:“好笑,实属好笑至极!论文采我李庶几绝不输给孙何!而且有目共睹的,钱易兄却是在我等之上,却被那些糊涂考官摆黜了,想来孙何得到这个省元就是有失公允!怎么?出了这种不公平的事难道还不让人说不成?可笑可笑!”
“是!你说得没错!”韩侦挡住风轻,“你李庶几确实不比孙何差,春闱你中了第二,你自己也说与孙何不相伯仲,莫非你要考了第一才觉得公允了?!再说钱易——”他扬声对着角落里的钱易道,“且不管此次对你有何不公正,但凡事情都会事出有因!你年纪尚轻还有大把机会,错过此次不是还有九月的开封府选拔考试吗?只知道烂醉如泥地过日子,还不如早日回江南复习功课也好来日再考取功名,也不枉废了你江南第一才子的称号。”
那边的人怔住了,举壶的手久久没有动作,任“咕咕”的酒水流了一桌一椅,“啪”的一声,酒花、碎坛子四溅,钱易挣扎着爬起来,隔着人群看着韩侦,韩侦也无畏地看他,而后钱易一掠垂在面上的头巾,往后一甩仰天长笑,歪歪斜斜地走出了大门。
“大家看什么看?尽早散去读书才是!”韩侦大声喝道。
众人面面相觑,看看纷乱的场面便四下里纷纷散去了。只有李庶几赤红着眼瞪着韩侦,韩侦淡淡地笑着,也不理会他,转而去看孙何。
“你小子没什么事吧?”
“没……事。”孙何心有余悸地说。看看李庶几可怕的眼神又不自在起来,垂下眼去看月白,小小声地问,“月白,你没事吧?”
风轻看看李庶几,他的模样很可怕,没了往昔的神采,有的只是凌厉,“李公子……”
李庶几盯着风轻,突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得动歪西倒的,听在风轻耳里竟有种凄凉的味道,猛地却又戛然而止,对着风轻说道,“我一直以为风轻姑娘是个清雅脱俗之人,却不想竟中意这种世俗浊泥的武人,哈哈……是我看走了眼、看走了眼!”
“李公子……”风轻有些担忧地走近他。
李庶几则连退两步,摆摆手,眼灼灼地盯着风轻,像是要把她看得通透,“我是绝不会放弃的,你听着,苏风轻,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哈哈……”说着长袖一挥,笑声渐渐隐于纷扰的大街上。
风轻忍不住皱眉,这人……回头正想看看月白如何了,却瞅见韩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怀深意,不禁脸红。
月白没事,孙何也放下心来,这才来得及思及刚才发生的事,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相信即使院士知道也不会如何,况且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吗?”韩侦安慰他。
说得也是,虽然私下里是因为月白与孙何,但都是光明正大的,又何必怕人说呢。
“韩公子好有气魄,把那群书生都给说回去了。”篆香崇拜地对韩侦道。
韩侦一听,“呵呵”地笑出声来,转而面对着风轻说道:“我训新兵就是这样的。”说着又转身对着孙何,严肃而慎重,“无论如何,不要辜负了月白姑娘。”
孙何怔住了,再看看身旁愁丝千缕的眼睛,重重地点头,“我知道。”
风轻的心也凝紧了,她知道虽然自己并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被他们这么一闹,这事情——毕竟是不一样了。
而篆香、玉炉却是没多想,一路上还是叽叽喳喳的。尤其是篆香,回到了屋子还念念不忘不愉快的事情,然后想到一个问题。
“四姑娘,为什么你明明和韩公子一起出游却又不让李公子知晓,而李公子对你说了过分的话你又不想让韩公子知道呢?好怪呢!”
风轻淡淡道:“与韩公子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跟李公子言明,至于李公子的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在韩公子面前说这个。”
“哦,姑娘是怕韩公子误会呀!”
“死丫头,瞎说些啥?”风轻红脸嗔道。
“呵,四姑娘又脸红了,姑娘,不会是对韩公子动心了吧?”
动心?风轻有些吃惊地看着篆香,动心?她皱眉,“怎么可能?我与韩公子不是朋友吗?”
这下子连篆香也皱眉了,“也是啊,这可真难办。”可是、可是,篆香停下梳头梳到一半的手,大力地皱眉,望着镜子里的四姑娘,犹豫而又疑惑不已地说道,“这个,为什么是朋友就不可能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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