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何说的不一样呢。”明显的笑意,隐隐地不以为然,他越过她清澈的眼看向那粗制的发簪,又是低低的笑声,转身离去。
“孙何?”她不明地喃喃出声。
“呵呵,”宽袖一甩,正对上她,退不去的浮华之下有一种隽秀的风采,他不变的隐含笑意的声音,“难道还有第二个叫孙何的傻瓜为姑娘朝思暮想吗?”
风轻的红潮渐渐地退去,盯着远去的背影,那袭湛蓝的华丽直裰对襟长衫隐于人群时,她的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嗯,孙何是不是傻瓜还有等考究,不过她已经确认刚才那位公子会是傻瓜之一呢。
“四姑娘、四姑娘,刚才你和谁在说话呢?”碰巧赶回的篆香咬着香脆的香豆,含糊地问。
“啊,没有,问路的。”风轻淡淡地道,接过篆香递来的油纸包鸳鸯珍珠饼,只是闻了一下又复递回篆香的手上,“你这丫头就只会吃,大街上也没个规矩。”
篆香干笑两声,复又把饼层层包好,惠饼楼的饼就是香,隔着四张油纸也能浸出香味来,让她每次都忍不住在街上就垂涎欲滴食指大动起来。
“姑娘,今天演那一出啊?”
“今天……今天不看了,天暗怕是会下雨,还是早些回去吧。”
“姑娘——”篆香有些不舍,这可是难得出来一次,下次出来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她可不想错过呢。
“好了,下次?”风轻轻柔地问,却是不容篆香再说下去。
篆香嘟囔着跟在风轻后面,对了,她家姑娘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心思转得太快,就如今天,想来看戏就来了,可戏还没看成想不看就不看了,唉,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哟,可惜了她的一场好戏。
风轻也不理会她的不愿意,拢着披肩,看着灰暗的天,她莫名地想起二哥的变化,想到出来时孙何喜忧的变化,还有刚才莫名的对话,心底莫名地忧伤起来。这种忧伤像一道远远的想象与渴望,让她感觉有些乱,虽然如此,但静静地吸着冰凉的空气,却是从没有过的清晰,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直以来所以为的事情有种因为清洗过而浮露于外的痕迹,像是希望一样,于是,她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
母亲似乎知道她出去过的事,用晚膳时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女孩二七后应当多学妇德女红,以便将来能相夫教子,她默默地吃饭没有做声,而旁边的月白却是煞白了脸,几欲晕倒的模样,玉炉说是三姑娘近日偶感了风寒身子微欠。父亲略为皱眉倒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子跟二哥说最近不要老往“广济堂”跑,这些日子书院忙,也让他多多交际一下,复又重提了钱易、李庶几和孙何的名字,说这几人最有希望高中魁元,现在多多走动总归是有好处。二哥含糊地应声,背着父亲无奈地对她眨眨眼。
其实大哥把书院打理得很好,而且志趣也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但二哥……父亲的意思怕是希望二哥也能如大哥那样,能安心下来为书院的扩大而努力,只可惜二哥他志并不在此。
风轻悠悠地翻弄着手里的桃花簪,中间显出了一道裂缝,细细地延伸到桃花面下,露出了淡黄的木质颜色,心里不禁暗暗地可惜这桃花的誓约,对着铜镜小心地插进发里——这发簪并不太合适未出阁的女子,也许,这簪本就不合适她。
轻轻地抽取了出来搁置在一边,那淡黄的木质颜色——这桃花为盟竟就这么坏了……天,难得地净明,风轻思忖去园里看书的,爹爹差人来叫她,说是让她招呼一下客人。让她招呼?风轻有些不明就里,让她?
掀起大厅的珠帘,看到父亲正和一名年轻人说着话,看到她时,父亲难得地露出笑脸,“轻儿,来,给你介绍一人。”说着起身拉过风轻,“这位是侍卫亲军殿前司韩副都检点的公子韩侦韩公子。”
风轻半垂下眼,福了福身,低软地说:“韩公子。”
父亲呵呵地笑,指着她说:“这是小女风轻。”
“苏姑娘有礼。”
“轻儿,难得韩公子来到书院,你就代爹爹陪公子在书院走走,介绍一下书院的情况。”
风轻低低地应声,耳边又响起父亲的声音:“那韩公子,老夫就先办事去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才是。”
“哪里,是晚生冒昧才是。”
“那告辞了。轻儿,好好招呼韩公子。”
“是,爹爹。”风轻小声地道。抬眼看着父亲步下厅外阶梯、斜长的石板道,走向了前院。收回了目光停在那人身上,看到他正含笑看着她,她不由得红了脸,这反而让他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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