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叶情深(25)

2025-10-06 评论


“大黄花,小黄花,你们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被两兄弟吵烦了,加上主子不时的瞪眼,庄舟剑眉一皱,沉眼扫向两人。

“喂,说好了我们叫你庄管事,你就不唤这个难听的外号!”木离花抚着咕咕叫的肚子,有气没力。

“做完了,拿给我检查。”庄舟不为所动。

“喂……紫……庄管事,吃了饭再检查嘛!”温不花花一听功课,立即垮下小脸,非常谄媚。

“嗯?不叫紫衣的了?”庄舟抬眼讽刺。

“好嘛好嘛,大黄花就大黄花!小气鬼喝凉水,冰了肚子冻了嘴。”小声嘀咕,木离花收起男儿气焰,识时务者为俊杰。

“念什么呢?”别以为他没听到。

“没有。”

“没有。”

飞快答道,两兄弟同时以手掩口,露着乌溜溜的小眼珠左右晃动,憨态十足。

“快吃饭!”庄舟叹气,看看左边的主子,再看看右边的两兄弟,按着眉心头痛,这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动作。

“唉——”重重一叹,总算明白当日虚镜之中无响满脸无奈所为何事。两兄弟爱斗嘴,若是单纯的斗嘴也就罢,却喜爱抱着人的腿,如同村野之童抱着树干玩捉迷藏;他的腿,正是那棵树干的……杈。

“庄管事你看,对面的楼里有人盯着我们瞧了好久。”

“那人的衣服与你一样。”

“唔……好吃。”嚼嚼嚼,再开口,“姐姐,楼上那人盯着你看呢!”

“不对,那人盯着五少。”

“啥?”嚼……我嚼嚼嚼,嚼过再道,“不对,他盯着庄管事。”

“你的眼力真差,他刚才盯着庄管事,现在盯着姐姐。”

“咦?真的耶。姐姐漂亮嘛,他是男人,当然盯着女人看。”

人小鬼大的语气引来叶晨沙的关注,侧首望向雅室对街的酒楼,对上一名陌生男子盎然的目光,“你们说的可是兽纹紫金袍的男人?”

“对对对,五少好眼力。”叶晨沙难得的正视,让两兄弟眼眶微红——这个搂着姐姐不放、让庄舟毕恭毕敬、根本没正眼瞧过他们的“五少”,今日总算看了他们一眼。

他从未凶狠过,也从不刁难,倒是庄舟日日挂着凶脸,天生一个马不知脸长的家伙。不知为何,凡距离叶晨沙三步之遥,兄弟两人便觉得背脊发寒,危机四伏,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他们敢放胆与庄舟胡闹,却决计不敢指着叶晨沙的鼻子叫嚣。

天生的嗅觉机敏,典型的欺软怕硬!

“呀,他走了!”

“五少,他走了。”

“嗯。”叶晨沙应了应,盯着男子走下酒楼,走入大街,以及离开前别有意味的回望,“庄舟,他是谁?”贵人多忘事,叶晨沙是也。

拍额思索,浓眉邪眼、兽纹紫金袍……庄舟绞尽脑汁也忆不起与这号人物打过交道,“五少,我不曾见过他。”

哦?叶晨沙眼敛低眉,掩去一闪而逝的杀意。

来者不善!是巧遇?抑或跟踪、圈套?又是一个想杀他的江湖人?男人望向他的眼中是轻鄙、倨傲和狂妄;而望向浅叶的眼,却是邪佞兴趣,更是——贪念。这种常出现于自己眼中的情绪,叶晨沙非常熟悉,那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情绪,是势在必行,也势在必得地执着和狂热。

贪念——贪恋!

兽纹紫金袍,不该存在!饶洲临着鄱阳湖,风景优美,絮飞柳舞。湖上游船交织,既有当朝官员赏景吟诗,也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散心玩乐。

包下宽阔的画舫,叶晨沙一行五人看着湖光山色,颇为享受。戏台搭在湖边上,已经散了一场,只见到画得五彩斑斓的戏子在台上台下穿梭,正忙着下一场戏曲。今日的戏台边新搭了一个台,看样子是哪家的高僧开坛讲法。

也难怪,僧家四月十五开始的“结忧节”,到了七月十五便可“解忧”,困了三个月的和尚,莫怪要急着开坛讲法,引那些达官富贵前来听法施银。(注:佛家以四月十五日为结忧日,因夏季仍长养之节,是各类动植物的生长节气,行游天下的苦行僧为了不伤害草水虫类,故定九十天长居寺院中,等到七月十五后便可再开始行僧生涯。寺院的其他僧人也会在此间减少外出,以养动植物。)

精致的乌木画舫中。

“姐姐,我们停船看戏吗?”木离花绕着画舫察看一圈,兴致勃勃地停在浅叶的身边问。

“好呀!”抬头看了眼叶晨沙,浅叶眼露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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