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要带她走,等于是当众给吕耀元难堪,以吕耀元的性情,恐怕会恼羞成怒,凭添他们的危险。
即使他的身手不凡,但是此刻身在吕耀元的地盘中,四周又有许多一等一的护卫环伺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了,更何况他还必须顾及沈瞳儿的安危。
他必须忍耐,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那只会让两人陷入毫无退路的险境之中。
可……该死的!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对吕耀元绽放笑容,还主动倚偎在吕耀元的身边!她的美丽、她的笑容该只有他才能独享啊!
震怒的情绪濒临失控,令他差点当场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然而,没有人察觉他的怒火,尤其是强颜欢笑的沈瞳儿和乐不可支的吕耀元。
吕耀元愈看沈瞳儿愈满意,低声对一旁的总管吩咐几句,就见总管转身离开不久,又带着一只雕工精美的木匣子回来。
“段公子,我实在对瞳儿姑娘太满意了!这是我给你的谢礼,一定也能令你感到满意。”
在吕耀元的示意下,总管将木匣子交给了段南渊。
段南渊一打开盒盖,四周就传来阵阵羡慕的惊叹声,黄澄澄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两,几乎快闪伤了大家的眼。
这份谢礼的确丰厚得令人眼红,若是再加上委托者允诺的酬劳,足可供他段家上下数十口人吃喝个大半年还有余。
然而,手里捧着沉甸甸的木匣,段南渊却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没有,虽然为了获得利益,他几乎可以不择手段,但是那些金银珠宝和沈瞳儿相较之下,简直比粪土还不如!
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将木匣狠狠扔到吕耀元的脸上,再带着沈瞳儿扬长而去,但是为了顾及他们的安危,他不能这么冲动。
他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但绝对不是现在!
眼前他只能极力克制怒火,并佯装惊喜地收下这只木匣,笑道:“吕庄主真是慷慨,我要是再不满意,那可就太贪心了!”
听着段南渊的话,看着他收下木匣的举动,沈瞳儿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滴地褪去。
他竟然收下了吕耀元的“谢礼”!难道他真的要将她当成货物一般卖给吕耀元当妾?难道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个可用金钱来衡量、买卖的物品?
段南渊努力不去注意她脸上哀恸欲绝的神色,免得会克制不住地冲上前去,将她拥进怀中。
眼看这场寿宴即将结束,他起身说道:“吕庄主,在下还有一些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先行离开,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眼睁睁地看段南渊头也不回地离去,沈瞳儿的心仿佛在瞬间掉进了冰窖。
寒透的心凝结成霜,就连泪水也冻结成冰,伤到最深、痛到最痛,她竟反而哭不出来了。关上房门,走进房内,沈瞳儿独自坐在窗边,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几乎在独处的这瞬间崩溃。
下午的寿宴结束、贺客散尽后,吕耀元急欲讨好她,亲自领着她到偌大的庄园内四处参观,一整个下午就这么耗掉了。
直到用完晚膳后,吕耀元才差人带她到这个房间来,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稍微喘口气。
环顾这个房间,虽然陈设非常华丽,大床看来十分舒适,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只想离开这个富丽堂皇的囚笼。
可是……段南渊都不要她,将她当货物一样卖给了吕耀元,就算她真能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她已回不去了呀!
当她正感惶然忧伤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来,吕耀元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丫环或护卫。
看着他走进房中,甚至反手关上房门,沈瞳儿几乎是惊跳起来,心底猛地敲起了警钟。
“庄主,这么晚了,有事吗吗?”天!他该不会是想……
“你说呢?”吕耀元咧嘴一笑,神情充满了情欲的暗示。
长夜漫漫,如此美好的春宵夜,他到她的房里来,当然是想要和她翻云覆雨一番喽!
“你别过来!”见他步步逼近,沈瞳儿一边惊嚷着,一边连连退后。
“别过去?”吕耀元当场拉下脸,有些不悦地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我的妾,服侍我的需要是理所当然的事,快过来,别扫了我的兴!”
‘不!不要!”沈瞳儿紧张地揪着衣襟,此刻的她完全没有敷衍虚应的心情,她如临大敌地瞪着他,神情充满戒备。
吕耀元被她的态度惹恼了。“什么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身妓院的底细,虽然你还是清倌,但还不是过惯了生张熟魏的生活,别跟我装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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