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树这个名字也忒奇怪了点,原因是他娘在怀他时,于夏季一个闷热天,熬不过酷暑便到井旁的榕树下乘凉,结果不慎摔了一跤,就生出一个儿子。他爹就随便给他取名藤井树,意思就是在井旁的榕树下出生的藤家后代。
想到自己从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往后的悲惨命运,藤井树不由悲从中来。现实生活中他没有时间伤心,还得把握珍贵的时间赚银子养家糊口。
如果不是家中那六个败家的长辈,他的美好青春岁月怎会过得如此悲惨。别人家的好儿郎,这个年纪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他只有一片黯淡,连找个小姑娘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想他爹十四岁就生下了他,如今他都快弱冠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惨、惨、惨呐!
辛绿痕一大早就被擂鼓似的敲门声惊醒,她推开窗户询问在外面伺候的老妈子怎么回事,老妈子只是掩嘴偷笑。她听见迎客厅里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爹娘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隔得远听不真切,不过那媲美锅铲刮锅底的笑声倒是让她知晓来客是谁了。
“早啊,苟媒婆。”辛绿痕踏入迎客厅,对着一个着红装的瘦妇人点头。
“大小姐,今天您可起得真早。”苟媒婆干笑两声。
“这是你一百次上门了吧,又是给哪家公子说亲来的?”辛绿痕挨着辛夫人坐下,开始用早膳。
“哈哈,没有没有,此次登门纯属礼节性拜访。我与老爷夫人这么熟了,只是来坐坐而已。”苟媒婆的表情极不自然。
“哦,这么早就来闲坐。哎,我们这些天生劳碌命的人一刻也不得闲,真羡慕你呢。”辛绿痕吃一口油条喝一碗豆浆,那样子才真是悠闲。
“老爷夫人,我还要去马四家说亲,先走一步,告辞。”苟媒婆转身就要跑,不过她始终慢了一步。
“苟媒婆!”辛绿痕抬高嗓门,四个轿夫兼长工马上堵在门口,断了苟媒婆逃生唯一通路。
“女儿,是爹让苟媒婆来的,你给爹一个面子。”一直沉默的辛老爷发话了。
“好,女儿理会得。”辛绿痕示意老妈子搬来一把椅子,她走到苟媒婆面前,殷勤地笑道,“请坐。”
苟媒婆身不由己,像被狗咬了一口,瘫软在椅子上。
“豆浆一碗、油条两根、粥四碗、四色点心各一碟,苹果半个算一个,盛惠二两银子,谢谢。”辛绿痕笑眯眯伸出手。
苟媒婆四肢抽搐,急火攻心,眼看快不行了。这是她第一百次被辛绿痕敲诈,银子总数累计到二百五十两。她当媒婆半辈子辛苦攒下的油水,全被揩干净了。苟媒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二百五,她一个口才佳人缘好心机重的媒婆,一个在江湖上闯出响当当名号的人物,落得如此下场,太凄惨了。
苟媒婆彻底心灰意冷。
到底是辛绿痕挖钱的本事太厉害,还是那些自诩老江湖的太愚蠢,那、谁也说不清楚。
“辛绿痕,你太过分了!”辛老爷今天终于仗义执言良心发现,怪不得女儿嫁不出去,她的行为实在令人羞愧。
“爹,您老糊涂了吧,银子给你,我回房补眠。”辛绿痕打着呵欠,都怪苟媒婆扰了她的好梦。别以为趁她睡觉就可以逃过一劫,那是不可能的。
“哼。”辛老爷接过银子,马上眉开眼笑,忘了呵斥女儿,他用袖子包着银子,慢慢擦拭,像揣了个金娃娃。
不愧为父女天性。
辛夫人送苟媒婆到门口,回头紧张地四下瞅瞅,确定丈夫女儿不在一丈范围之内后,她悄悄从袖中摸出五两银子塞给苟媒婆。
“太对不起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多多上心,事成之后红包少不了你的。”辛夫人作耳语状。
苟媒婆捏着银子,马上来了精神,“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妈的,要赚辛家的银子简直比求阎王饶命还难,不过凭她苟媒婆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没有爬不过的山,早晚要把辛家丫头处理掉,大赚一笔,连以前的利息一并讨回。
有辛夫人当靠山,还怕那丫头不乖乖就范,如果赚不了辛家的媒人礼,她就不是苟媒婆。
“夫人,交代清楚了吧?”辛老爷在门口探头探脑,悄声询问。
“成了。”
老两口眉来眼去,让下人看了胃口不好。
“娘,您和爹搞什么把戏?大清早把苟媒婆叫来肯定没好事。”
中午时分,睡眠充足的辛绿痕神清气爽坐在迎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边敲算盘边盘问她的宝贝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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