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一样,刀山火海任凭主子差遣!」侍卫们轰然应道。
「好好好,都是我蒙古的好男儿!」铁穆耳拍拍他们的肩膀,以示激励。
每一个被他拍到的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我立刻进宫请旨,你们抓紧时间休整,等我回来就出发。」说完,他忙不迭的往宫里跑去。
「是。」努哈尔等人齐声应道。
天还没亮,一队人马带着宫里的御医,以及大捆珍贵药材,从怀宁王府气势汹汹而去。
铁穆耳目送着他们远去。
我的身分注定了我不可能为了你深入疫区,可是,赤烈,我的安答,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
望着马后滚滚的烟尘,铁穆耳在心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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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消逝,疫病在赤烈身上越发肆虐。
先前他的隐瞒耽误了治疗的时机,而山上缺医少药、餐风露宿的,更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才几天,他就已经形销骨立,瘦得不成人形了。
山洞里没有锅灶,熬不了药,他神志清醒时就嚼些药草,可是大半时间他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使睁开眼,也是神志不清的说些胡话。
梅怜白所能为他做的就是死守着他,按时给他的伤口换药,还有,在他喊冷的时候抱紧他。
这天,她又一次抱着他默默的垂泪。
「赤烈哥哥,你不要死,我还没有告诉你、告诉你……」这些天里,她已经想得明白了,自己真的是很喜欢他。
「呃~~下雨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火热的大掌摸索着抚上她的面颊。
「下、下什么雨啊?」梅怜白睁着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等她省悟是赤烈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不禁惊喜的大叫:「老天爷保佑,你终于醒了!」
「看样子,这雨还下得挺大的嘛!」他的虎眸含笑。
「你变笨了啊?下什么雨,明明是我……」话说到一半,她才明白他是在逗着自己玩,当下羞恼的道:「你这家伙再说些不正经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正经,我一定正经。」能再一次看见她恢复生龙活虎的样子真好!
「这还差不多。」她嘟着嘴嘀咕一句。
「这里。」看见那张花猫似的脏脸,还有那可以挂上二两猪肉的翘嘴巴,赤烈忍不住失笑。
「什么?」她不解的问。
「妳这里还有药汁。」他用拇指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青黑色,「一不留神」一根指头竟探进了她的小嘴里。
「你……」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不料舌尖竟舔到了他的手指。
这些天,她的嘴里总是充满草药苦涩的味道,而他的指头则沾着属于他的血腥,当这两种滋味混合在一起时,竟成了一种叫作幸福的奇特味道。
「呃~~」她的俏脸通红。
「我喜欢这里。」他的虎眸充满暗示的望着她丰润的下唇。
两人的双眸对视,赤烈的眼神满含侵略,而她的则躲躲闪闪、净是娇羞。
「我看不出这个破山洞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梅怜白定定神,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呵呵……」他只是望着她笑,那双含情脉脉的虎眸似乎在说:妳一定懂的。
「真想不明白,你这人怎么这么笨!染上疫病就好好在家休息,还上山抓什么猎物呀?」被他看得红了脸,她借机嗔怪道。
「家……」一个多么好的字眼呵!
他自幼丧母,父亲戎马一生,为世祖皇帝打天下,直至最后还为了这皇家的太好江山送了性命。
虽然他父亲不只一次说过,大丈夫死当马革裹尸;虽然皇帝感念父亲对他的忠心耿耿,本着爱屋及乌之情,对他也恩宠有加,甚至特许他和皇太孙铁穆耳一起学文习武;虽然……
可是对于赤烈来说,真正属于他的家,早在母亲死去的那天就不存在了。大都里矗立着属于大诺颜的豪华府邸,却没有一个能让赤烈称之为家的地方。
多年来,即使最烈的酒、最丰腴的女人……都无法温暖他那颗日渐冰冻的心。
直到他掉落山崖,住进梅家那问倾颓的石屋,在这个叫作梅怜白的汉家女子身上,他看见自己期盼已久的东西。
在她看来,是他拖着病体去打猎,还在蒙古人屠村的时候不顾性命救了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贪恋那份属于家的温暖而已!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梅怜白「哇」的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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