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才起个音,男人已飞身离去。
云若雪急步走至大开的窗扇边,弯身探看窗外,已不见邢无命的身影,徒有风雪呼啸纷飞,扑得她一身凉意。
直到身子有些僵冷,她关起窗,收回的目光却在瞥见遗落地上的玉玦时定住不动。弯身拾起玉,她前后翻看了一会儿,讶异这琥珀色虎玉的似曾相识。
“这玉为何和无欢的那么像?”差别只在这块尾巴以同心流苏结穿凿而过。
无欢的她早已归还,且两块玉的坠饰不同,所以她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无欢的,只是为何这个叫邢无命的男人也有一块?
云若雪偏头再望了眼男人离去的方向,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邢无命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和无欢究竟有什么关系?三天,云若雪只有三天不到的时候。
她该怎么做,才能从天哥手中拿到那本心经?又或者,她可以直接开口告诉天哥,也许他会给她,也许事情没想像中困难,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眼看期限在眉睫,她已经没有主意,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好?
刀戒天批示完书简,放下笔,抬头即看见坐在一旁小榻上,手里缝着娃娃衣的云若雪,不知何时已停下动作,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静坐在桌案边,温煦眸光温柔的看着她细致精巧的侧脸轮廓,没有出声,而嘴上莞尔的笑意不觉加深。
就说来书房陪他批公文是件无趣事了,她偏不信,兴致勃勃的硬要跟来。
他们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他是在外替她撑起一切的丈夫,而她是在内给他温暖和柔情的妻子,两人安静平凡的度日,哪怕是彼此一点点的贴心举动,都能感到万分幸福,纵使过去有何不快和疙瘩,他相信随着时间过去,总会淡去的。
终于,他起身走到小榻边,出声打断兀自出神的妻子。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坐在她身边,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小衣。
“啊,没、没事。”云若雪回过神来,神色难掩慌张,“卷宗都批完了?”
糟糕,她想得太入神了,他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嗯!”漫应一声,手里继续翻看绣工精致的兜衣,他挑眉问道:“这件是女娃的?”
娃娃衣摊在他宽大的掌心上,仿佛又小件许多。
他曾在房里见她绣过同款的蓝色,这件用的颜色则是明亮讨喜的粉藕色。
“啊,是啊,这样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有一件了。给我,我先收完线。”云若雪伸手拿走他手里的兜衣,动作飞快地将手里的小衣收线。
“那我呢?什么时候我也会有一件?”他吃味了。
她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这令他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事他有一半的责任。
云若雪闻言,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将针线、剪子等物品收进身旁的针线盒里,再连同兜衣一起置入地上的蓝内。
她提起蓝子,走至榻边的小桌上放好,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调侃,“一件什么?难不成天哥也要一件兜衣?”
话说一个大男人穿件兜衣在身上,成何体统?
放好东西方转身,随即被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抱个满怀,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兜衣。”拦腰抱起她,刀戒天走回小榻上落坐,让她侧坐在他腿上,困在他怀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是,我当然知道了,刀老爷。”她故作无奈,头枕靠上他的肩,从她的角度觑看他下颚刚硬的弧线。
她早为他缝好一件外衫,不过想等他下月生辰时再拿出来。
刀戒天闻言,扯唇淡笑,继续问着每天都必须关心的事情,“今天孩子可好?”
大掌抚着她隆起的小腹,又检视一轮她纤细的四肢,浓眉紧蹙。他每天都和奶娘,香菱她们轮流盯着她吃饭进补,怎么就不见成效?
双手托起她,稍微掂掂重量,刀戒天不甚满意的说道:“怎么还是这么轻,那些补品药膳你都吃去哪了?还是这帖药膳不合,不如我让莲笙再——”
“不行!”纤指按住他的唇,她挺身坐直与他相瞪着眼,焦急的辩驳:“这样已经够多了,而且我有胖了,只是胖得不多……”加上没胃口而已。
若不说清楚,恐怕明日开始又有一堆补品,光想起那药膳味儿,她就想吐了。
“胖了?”眉头舒展,改为质疑的挑起,他原本搁在她腹上的大手一路抚上,停在她丰盈的胸脯上,煞有其事的量着,唇畔满意的勾起,“嗯,这里的确是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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