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吉蒂(5)

2025-10-07 评论


“我已经清楚解释过,剩下的八百四十两,上刀山下油锅,无论如何都要从别的地方凑啊!”这也不行、那也不好,吉祥终于火了,双手叉腰,满脸愠怒地瞪了二姊一眼。

若有别的办法,难道她想刁难夫家吗?那不然还有什么法子?就像大姊吉人曾经说过的,她们都是女流之辈,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忽然之间要往哪里挣这一大笔钱呢?

“爹,您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您都不管吗?”吉蒂气愤地转向爹爹。

打一开始,爹爹就抱着酒壶坐得远远的,任凭她和吉祥想办法的想破头,他老人家却只管抱着酒壶,一声不吭,呆呆的瞪着桌子。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爹爹竟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吉祥无奈地撇开脸。

爹爹早就变了,什么都不管,若不是总管伯伯教她看帐册,她还不知道家里已经惨到这种地步。现在家里一切大小事,都是她和总管伯伯两个人商量议定的,还指望爹爹什么!

“闷死我啦!”吉蒂挫败的大叫,长发一甩,迈开步伐,跨步踏出死气沉沉的敞厅。夜阑人静,三更鼓。

两道幽幽冷光,于沉沉夜幕中盘旋交辉,其曲折闪烁,犹如两条银蛇咬着彼此,奋力相斗。

银蛇之中,绕裹着一名亭亭少女。

吉蒂手里使着一双银剑,剑花轻灵婉转,如凤舞,如腾兔,忽然剑拔身起,破空划出长长的剑痕,接着翩翩落下—

一剑垂地而待,一剑直指男人滚动的咽喉。

“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眼阴森森地瞪着兰樕,兰樕不语,下一瞬,吉蒂倒是自己伸伸舌头,嘴角弯起甜笑,把剑尖撤回来,小心收入剑鞘里。

“好俊的身手!”兰樕蹙起眉头,淡淡瞥了长剑一眼。

寻常的闺秀小姐,少有舞刀弄剑的,她又不是武学世家出身,父亲经商,姊妹都很文雅,却唯独只有她……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想学这个呢?

“花拳绣腿罢了,从没真正和人打过,不晓得济不济事呢!”

吉蒂笑了笑,爱惜地抚摸手上的长剑,又说道:“我这双剑法,是爹爹从前聘来的老护院教我的,说剑法尚轻巧,没有长兵器的霸气,也没有重兵器的力量,讲究以柔克刚,灵活多变,女孩子若要使兵器,当属一双文剑适合……”

这剑还是她央求爹爹特别订制的,剑身有繁复的花纹,还有精致的剑穗装饰,是她最喜爱的宝贝。

兰樕抿唇注视着她,不置可否。

吉蒂发现他不甚欣赏,只好没趣搭拉的闭上嘴。

无聊死了,像他这样的“秀气人儿”哪里懂得兵器?跟他聊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

她只是心烦,夜里睡不着觉,出来发泄发泄苦闷。

偏他这么巧往这儿走来,原本还想吓吓他,想不到他胆子满大的,剑尖毫不留情的朝他咽喉刺去,他居然不闪不避,眼睛都没眨一下呢!

“大娘把借据的事告诉我了。”兰樕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哦,那又如何?”吉蒂耸耸肩,百般无聊的睐他一眼。

自己都名落孙山,自身难保了,还管他们家闲事呢!

冷冷清风徐徐拂动衣袍,兰樕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素白缎面锦囊,递到她眼前。“这个,请你收下。”

“什么呀?”从他掏出锦囊那一刻,她就忍不住斜眼往他手上瞟去。

这锦囊一看就知道质地上等,和兰樕的破衣袍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穷小子,哪来如此贵重的东西,还让她收下呢!

好奇心驱使,吉蒂也不客气,手一伸便抢来,啧啧有声地反覆翻看,打开锦囊绣扣,里头却是一张白花花的银票,面额写着一千五百两。

嗄她圆瞠美眸,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你你你怎么会……”

“是皇上赏赐的。”兰樕知她不解,便淡淡应和。

锦囊里还有别的东西,吉蒂一并掏出来看,原来是朝廷颁布的榜帖,上头清楚写着兰樕的名字,并有一甲第一名的字样。

吉蒂看得心头怦怦直跳,别的她或许不懂,可“一甲第一名”她晓得,这不就是状元的意思吗?兰樕……他他他……他考中状元了

“哗,”她不禁抱着榜帖大叹,“难怪天下人都要挤破头去考进士,原来中举能领这多么钱啊!”

兰樕一愣后,忍俊不住笑了。

“你呀,你是怎么搞的?”她又叫又笑的推他肩膀,频频娇呼,“既然考上了,干么窝在咱们家破柴房,害我以为你落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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