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音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正如小叔所言,冷家人,从来都不会强迫我们。他们是以他们的方式,来迷惑我们。潭音的温柔,是我所渴望的?他的眼神如水,他的动作温柔,他的性情温和。我想要怎样,他全依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宠溺。
真是奇怪呢,除却我是他们冷家的“容器”外,其它方面有什么值得潭音所喜爱的?
静静地一个人呆着,不去思考何为“血隐”,也不去管小叔想如何毁了冷家,更不想为易家的灭亡所痛苦。只要保持着心灵的空洞,头脑的空白,便没有痛苦了吧?
我常常为自己创造桎梏,常常将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无法自拔的自我伤害,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如果我保持一片空白,便不会如此了?
潭音有时会哀伤地望着我,我疑惑。他为何要如此看我呢?这样的我,令他感到哀伤吗?我不再自我伤害了,也不再痴心妄想了,有什么不好?我只要静静地一个人呆着,静静地看着世界的一切变化,只要静静的,那么这个世界便单纯了。我不去想冷易两家的孽缘,不去理会未来的发展,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不去想,不是很好吗?
有时,我会轻轻地笑,看着潭音,我淡淡地笑。我觉得现在很好了,比起以前,现在应该是最好的。
潭音叹息,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影儿,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看着心疼啊。”
我微歪着脑袋,不解。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呢?他为何要感到心疼?我心里,一片清新,我感觉,我新生了,从原来的桎梏中挣脱了出来,全新的我有什么令他感到不安的?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我觉察到潭音的双眉渐渐拧拢了。偶尔,可以看到他的父亲冷夙煌,他会来到潭音的窗口,用一种难懂的目光看着我,我会回视他,研究着他那高深漠测的眼神。
我也有听到他与潭音的对话。
先是轻轻叹息,然后会说:“那样也好也好这么多年了,我也觉得累了”
潭音会回答:“可是会感到不甘心吧?因为喜欢才会纵容?”
“不,不是纵容,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太偏激了,这种伤害,是世世代代的已经很多代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只能随他了?”潭音喃喃。
“是啊随他只要他能一直保守那个秘密。”
秘密啊为何总是如此?有人想守,有人想揭穿。不断地重复着,不断地上演着悲剧,只为了一个秘密。
我听不懂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只是隐隐感到有一丝丝危机。难道,小叔真的采取行动了?或许,他被郡王爷所捕获,根本是故意的!并不是为了我啊
唉,我怎么又想这样了呢?不是说过不想这些了吗?
用手敲敲头,我自嘲。
夜里,我睡得很不安宁。
这几日,一直与潭音同床共枕。我似乎习惯了与潭音一起睡眠,有他在身边,会莫名地安心。我并没有被潭音的温柔所打动,所以我没有为他心动。我只是自私得有些贪婪,贪婪他身上的柔情。我知道,这样分明是利用了他,对他,或许也是一种伤害,但我已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我的心破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急需什么来弥补!
黑暗中,我倏地睁开了双眼。我一动,潭音也跟着醒了。
“怎么了,影儿?”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纱帐。
这个夜晚,好似几个月前的夜晚!
那个夜晚,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有些敏感,纱帐外一定暗藏玄机?
潭音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着凉了吗?”
我推开他,横过他的身体,手伸到纱帐边,想揭开纱帐。
纱帐揭开一角,黑暗中,一只手猛然窜进纱帐,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
“啊--”我骇然。
“什么人?”潭音大喝。
我被半拖出来,潭音飞快地抱住我的腰,不让我被拖出去。
黑暗的房间,突然亮起了一角。我忍着头皮上的疼痛,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
女人!?
一个美艳的女人!?
潭音掀开床帐,紧紧抱着我,警戒地盯着那个女人。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郡王府?”
女人抿嘴一笑,松开了我的头发。
我的背一下子[幸福花园]汗湿了。“是你--”
“影儿,你认识她?”潭音安抚着我。
我点点头。
这个女人,是柳湘婷!小叔所重视的女人!一个能为冷家带来毁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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