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燕王的胸襟气度,心下暗自佩服,收起了狂傲之态,“王爷胸怀磊落,我倒是失误了。得一人可得天下,我不敢苟同,集思广义,开言纳谏,万民归心,才是得天下之良方。”
燕王笑容微敛,白帝显然对他的想法有所保留,不一定赞同自己的大计。如今能得其敬重已属不易,只能假以时日,凭自己的气概,慢慢收服这只猛虎。
念及于此,含笑道:“打扰良久,本王先告辞了。夜杀中有关五方帝的事务,无痕自会和宫主联络,一切由宫主决定。”
出了寒声居,青帝笑盈盈地道:“恭喜王爷又得一员大将啊……”
燕王神色一沉,“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白帝一出,便可统领天下五方帝门人,而你却指挥不了?”
青帝玉颜通红,“还不是因为金龙令!白黑青赤四宫门人分布极广,均用暗记联系,各宫只知自己的暗记,唯独黄帝四宫全部知晓,所以金龙令一出便可号令。老黄帝走时把金龙令交与白帝,自然连暗记也告诉他了……”
“你好像连青帝宫也不能全指挥得动……”
一句话更刺中了青帝的心事,枫叶死后,梅洛坚决不承认她是青帝,带着一帮人离开了青帝宫。梅洛是青帝宫四大首领的头目,只有枫叶和他才知道青帝宫的暗记,当然不会告诉她,弄得她狼狈不堪,根本无法指挥青帝宫散在各地的门人,只能另起炉灶,十年才刚刚有起色。岂料白帝一出,金龙令号令如神,立时便将她比得无地自容。
她原想逼出白帝,以月明和展昭控制他,就可操纵金龙令指挥天下五方帝门人,真是太低估白帝了。
猛虎出山,本来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这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白帝若不是顾忌月明和展昭,又念着枫叶的旧情,哪里会买她的帐!
燕王见她似有羞惭之色,不再追问,更加坚定了收拢白帝之心。
青帝一转念,白帝虽强,总还有感情上的弱点,善加利用,不怕白帝飞出她的手掌心。
“收服一只猛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燕王一听便知她话中有话,捋髯而笑,“枫林,你善于出谋划策,本王一向极为重视,你和白帝,将来都是本王不可少的左右手。”
青帝斜睨了一眼,“我可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了,王爷身边的月明便是白帝唯一的亲妹妹……”
娇笑声中,人已飘然而去。
燕王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白帝重情重义,对月明定是十分顾念。月明若是愿为自己效命,何愁白帝不服?
此刻心怀大畅,竟动了游春的兴头。秋无痕牵来马,两人信马游缰,一路赏玩山水,倒也惬意。
秋无痕忽然轻声道:“王爷请向这边走。”
前方远远一湖碧水,青山倒映,杂花初生,别是一番美景。
燕王马鞭遥指,“那就是镜湖?”
“是,据说是展昭休憩之所。”
“他还没回来吗?”
“人未回来,他与白玉堂断情绝义的传闻已在江湖流传,似有人故意散布。”
燕王眉头一皱,“是展昭自己宣扬的吗?他很为白玉堂着想啊,也很了解赵祯嘛。”
“是展昭宣扬的,陷空岛好像对此十分恼怒,口口声声骂展昭是官府走狗,江湖公敌,贪图荣华富贵,背信忘义,发誓与展昭不两立。”
燕王沉吟道:“展昭可能使了什么手段,才惹翻了陷空岛的人……这孩子,忍辱负重,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走到镜湖小屋门前,秋无痕察觉了什么,手一挡,自马背上飞身扑入屋内,转瞬又返身跃回。
“王爷,展昭回来了。”
“什么?我们怎么没接到消息?”
“看样子他昨天夜里刚回来,没去开封,直接来镜湖了,包裹还在身上背着……”
迎着燕王不解的目光,秋无痕眼中闪过怜悯之色,“他喝醉了……”
风尘仆仆,容颜憔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但愿长醉不愿醒……
燕王进来时,便看见展昭醉伏于桌,酒洒了一地。
醉颜泛红,仍然掩不住脸色的苍白,身形清瘦,原本合身的衣服宽大了许多。
忽然,一声低低地呢喃响起:“玉堂……为什么……你……你喜欢喝梨花白……这酒好……好烈啊……”
燕王骂道:“真没出息,一点都不像你母亲。”骂归骂,却俯身抱起了展昭,如抱婴儿般轻轻放在床上,转头吩咐:“给他做一碗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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