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安静地在草堂里喝茶、聊天,该笑就笑,该悲伤时便一起摇头嗟叹。
此时此刻,她不是卑微的丫鬟,而萨济尔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禁卫军都统,他们之间没有身份差别,不再背负个人沉重的过往,只是相谈甚欢的交心知己。
时光缓缓逝去,萨济尔在喝茶闲谈间,两道灼烈眼始终不离开佟奕馨粉嫩的脸庞。
他不由自主想再多听听她甜脆的笑声,盼望着时间能就此停住,好让他再多享受、多沉浸这般美好时光。
对照从小接触的皇亲女眷,哪个不是为了点蝇头小利而斗个你死我活,她们外表装饰的华丽高贵,内里心思污秽不堪,而坐在对面的佟奕馨却能活得如此与世无争、怡然自得。
上天给予的乖张命运,佟奕馨不抱怨也不抗拒,恍如生长在荒漠的一朵小花,在恶劣的环境也能默默绽放。
萨济尔的心不只一次让眼前佳人牵动,静静瞅着她斟入水、将茶壶煮上火,恍如一种灵性舞蹈,她条理有致地泡着茶,再恭敬为自己斟上。
喝茶时,深深望着她映水眸子,这时,萨济尔再不能否认,眼前这美丽的女人不只令自己好奇和同情而已,关于她的一切,已经点点滴滴烙印在他心里了。
竹林草堂
“哇,好冷!好强的冷风,真是刺骨的寒啦!”
“等等,我倒些热茶给你暖身子。”佟奕馨动作熟练地拿起泥炉上的铁壶冲茶水,将热腾腾的茶递给姐妹,“来,快喝下去。”
“好冷……哈、哈瞅!”一名与佟奕馨年岁相仿,头上扎着两个可爱发髻的小姑娘不住地打哆嗦,嘟起发颤的小嘴唇抱怨不停,“唉,这儿离京有些远,天候也阴冷多了,该大雪来的季节都没到呢,这冷风快把人冻成冰块了。”
“好好,凝儿你别再抱怨,是你太久没来才不习惯这天候,我常年住着倒挺习惯的,根本没像你说的那么冷。”
“怎么言下之意,是在怪我太久没来看你吗?”唤作凝儿的姑娘不悦地睨了佟奕馨一眼,喃念道:“馨儿,你太没良心了,我的难处你一点儿也不能体谅。”
“我知道你忙。”
“唉,何止是忙,打从我进了敬王府之后,没多久大格格出阁,接着二格格也出阁,再来是王爷娶亲,又过一阵子,少福晋竟亡逝了……唉,年头年尾接连着忙婚事、丧事,累得我命都快没了,要是真能偷个闲开溜,你想,我会不来陪你吗?”
“别气别气,我不是那个意思。”见好姐妹动了气,佟奕馨面带微笑,给她夹块豌豆糕赔罪,“吃块甜糕消气,咱们好姐妹可别为了点小误会伤感情,我可是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两年没见着你,心里不知有多挂念。”
“哼,这么说还差不多。”凝儿笑着吃下佟奕馨塞到嘴边的豌豆糕,陶醉感叹,“唉,吃来吃去,还是敬王府膳房做的最道地。”
“没错。这的确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佟奕馨也塞了一块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赞道:“好特别的香甜味儿,我以前从来没尝过。”
“当然。”凝儿面露得意,“你有所不知啊,这款豌豆糕,是咱那苦命的少福晋最钟爱的点心,萨济尔大人为了爱妻,特地网罗最好的制糕师傅进府里膳房,一心就为了给爱妻享用最好的。”
提到少福晋的往事,凝儿眉飞色舞,兴奋的说个不停,“你不知道啊,那少福晋对我们下人极好,总是隔三差五的送底下人好吃的点心,这款糕儿就是她常送来给大家品尝的。”
“听起来,你好像对那少福晋印象极好。”佟奕馨被凝儿生动的形容吸引,禁不住好奇发问:“她……长得美吗?”
“美!太美了!”凝儿不假思索答道:“我家少福晋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而且难得的是她个性温和,说话轻声细语的,笑容迷死人了。”
“咦?怪了,你干嘛对我家少福晋的事这么好奇?”凝儿转了转大眼珠子,灵光一动,笑问:“喔,该不是你见过我家大人几面,也禁不住被大人迷住了吧?”
“凝儿,你、你、你胡乱扯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你家大人,你别乱讲!”
“呵呵呵!”见她脸红耳赤,慌张反驳,凝儿吃吃笑了起来,“馨儿,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啊,呵呵呵……”
“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嘛,谁稀罕!哼!”恼火地别开脸,佟奕馨气嘟嘟地闭上嘴,什么都不想说了。
然而,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却清楚无比地显现她对萨济尔的关心,绝对不只是“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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