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她仍是个处子,他的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欣喜和满足。虽然她是个十分低俗浅薄的妓女,可能还非常虚荣无知,但他仍然想要她。反正她只是个代替品,他也没指望她会是个温柔贤淑、聪颖灵秀的女子;她对他而言,只是供他凭吊爱妻、发泄欲望的物件罢了。
稳住心绪后,他离开她,站起身子重新回到石几旁坐下,面无表情地道:「很好,你果然是个清倌,我们的交易成立,并且从今天开始生效。」接着,他从衣襟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石几上,「这里是三十万两,你收下吧!待会儿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走。」尹花侬又羞又怒地坐起身,美丽的大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她从未感觉如此羞辱过,虽然身为花魁名妓,可她从不曾让人恣意轻薄污蔑。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下贱的妓女,而眼前这个该死的男人,竟在短短时间内,让她尝到了这种被人鄙夷羞辱的难堪滋味!
她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剥下他的皮以泄心头之愤!然而,望着桌上那一叠银票,她愤怒的情绪不由得减轻许多。好女不吃眼前亏,那三十万两是她付出许多代价得来的,她说什么也不会笨得将它们推拒在外。微微吸了吸鼻子,她大咧咧地站起身,抓起石桌上的三十万两银票,准备将它们塞进自己的衣襟……
「慢着!」烈昊天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这三十万两可不只买下你的初夜权,还包括你的下半生。」乍听,尹花侬气愤地睁大眼睛瞠视他。有没有搞错!三十万两就想买下她的下半生,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她可不想做亏本生意,这价钱还得再商议。
正当她打算开口?高价钱时,她猛地清醒过来。哎呀!要死了,她又没打算真的卖身,跟他认真个什么劲儿?还是趁早拿了钱,让他喝下那杯酒,然后收拾细软赶紧闪人才是。
「奴家明白。」她连忙堆起一脸笑,娇柔地应了句,然后悄悄地把手伸回来,将不满的情绪一一强咽回肚子里去。烈昊天没再为难她,任她伸回手,看着她将银票摺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襟里。
「现在你马上去准备行李,我在这里等你。」见她收好银票,他便开口命令。
尹花侬愣愕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跟他走?她才没那么笨!钱都已经骗到手了,再来便是想办法让他喝下那杯掺有媚药的桃花酿,待会儿自然有人来替她收尾。
在心底偷偷盘算了一下,她的脑子也跟着飞快运转,灵黠清亮的美眸娇滴滴地睇了他一眼,婀娜的身躯轻盈地移至他身旁,执起石几上一只夜光杯,朝他浅笑盈盈地道:
「先让奴家敬烈大爷一杯,承蒙您看得起小女子,花侬今后定当全心全意地好好服侍烈大爷。」烈昊天倒也没拒绝,只不过微勾的唇瓣仍噙着一抹寒带嘲讽的笑意。他跟着执起另一只夜光杯,不疑有他地仰首饮尽杯中酒。
尹花侬趁他不注意时,将自己那杯酒偷偷倒掉,然后圆睁着眼,屏住气息,定定地注视着他,等待酒里的媚药在他身上发生作用。
烈昊天喝完酒,刚放下酒杯,便感觉五脏六腑一阵气血翻腾、恶心欲吐。心中一凛,方才的酒被人下了毒,他抬起头来,虎目圆瞠,优光凛凛地瞪视着尹花侬。
「你……你在酒里下毒?」话刚说完,他的嘴角隐隐泌出血丝,薄唇也微微发黑。
见状,尹花侬自己也给吓了一跳。不是说那是媚药吗?怎为他看起来不像被迷昏心智,反倒像中毒似的?糟了!莫非她被人诓骗,中了那黑衣人借刀杀人之计,莫名其妙地成了……杀人凶手!
完了!尹花侬只觉得胸口沉闷地给撞了下,冷汗迅速自手心沁出,勉强开口辩解:「我……我不是有心的,我也是被逼的……她跟我说那只是媚药,不会……要人命的……」她简直急得快要掉眼泪。
烈昊天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随即盘退坐于绣榻上,以内力将毒气逼凝于一处,延缓毒血的运行。
尹花侬只能无措又担忧地看着他,她没想到方才心里对他的诅咒竟然成真!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怪只怪她不该轻信那黑衣人的话。如果烈昊天真的死了,她可是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没人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思及此,她的心更慌了,不知该走还是该留。若就这样一走了之,她实在于心难安,可若不走,她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这杀人凶手的罪名!
正犹豫时,一抹黑色身影倏地窜入凉亭里,举起长剑便欲往烈昊天身上刺去,尹花侬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昨夜的黑衣蒙面人,她认得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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