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回过头来面对我们,“那么今晚……”
“明心。”我指指楼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想她最乐意同晨约住。”
于是琴知渊把晨约送上楼去,上面有阵乱响,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声音,然后琴知渊关上房门,下楼来。
面对我们询问的目光,他面露苦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算了,不问也罢。但我们无故帮他收留人,总不能白忙乎。这样吧,这个月的房租,给我们减点吧。”这应该不算敲诈吧?
“好吧,每人减两百。”
“两百!”
我叫起来,待要说你打发要饭的之类,但听一旁的安然却淡淡地插口:“她喜欢你。”
琴知渊有些尴尬,“但对我来说,她只是我的学生。”
“倘若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对她这样温柔。你的温柔,就是对她的引诱。”安然一字字说。
我很奇怪安然为什么把这引诱的罪名扣在琴知渊身上,虽然了解不多,但很明显,即使对着街边要饭的,他也会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琴知渊也愕然了,“我对学生,都是这样。”
“也许你们对女人都是这样吧?”安然冷冷地问,仿佛坐在她面前的琴知渊罪不可赦。
我只好出来打圆场:“这有什么?温柔又不是什么过错……”
安然闻言,掉过头来针对我,语气激烈之极:“他对所有女人都温柔呢?在你面前都对别的女人温柔呢?你说,你会怎么样……”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神情意外地激昂,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来,她失控地捂住脸,“对不起。”
她冲到洗手间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共饮的夜晚,心头一阵凄伤。
她一定想起了那个人。
女人是否注定要为男人伤心?
琴知渊比我更怔忡,他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看着他如玉的脸庞,我微笑着安慰他:“没什么。但是你得记住一点,像你这样的帅哥,对着一个女孩子温柔地笑,没有哪个女孩子可以抵挡得住的。”
“我并没有特别温柔……”
还不够温柔吗?我忍住想踢他一脚。算了,儿女情长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的房租,“减五百,怎么样?”
“呃?”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引诱他:“房租减五百,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这个绯色包袱。”
“当真?”
他抬头望向我,眸子里一片深黑,隐隐有光亮闪耀。唉,难怪明心同他关系那么好,他们几乎是同一类人。但我显然是另外一国的,我继续说:“若能再减一千,我就帮你彻底解决。”
他再一次惊中有喜,“当真?”
我嘿嘿奸笑。
这年头,当冰人不容易,想拆散两个人,却是再简单不过。我不是看到左居城搂着别的女人的腰就断了三年的感情吗?现在的爱情,实在是很脆弱的。
然而事实证明,就如同当初我在明心满是星光的双眸前神魂迷失地招供所谓的爱情经历一样,我又在琴知渊满是希望的目光下踏错了我人生的既定步伐。
人家不是说了吗?宁拆七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偏偏财迷心窍,干下了这滔天的罪孽。所以我该遭受报应。开运动会时的大学真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人山人海,一片汪洋,几乎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十月的天气仍是吃人的老虎,我的皮肤被晒得一阵阵发麻。
而且琴知渊的影响力显然极深,九成以上的女性同胞对我报以冰雪般的目光。
真得好好想想,为了那一千块的房租,是否值得我如此卖命?
但每个月都可以省一千块啊,一年就是一万二,十年就是十二万……话又说回来,我会在那儿住上十年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字当头,我也豁出去了。
琴知渊正拎着两瓶水,穿过人群送过来。我灌下一大口,问:“她什么时候来啊?我都快晒成人干了。”
“就快了。”
正在说话间,他忽然说:“快挽着我的手。”
我来不及反问为什么你不拉着我的手,一个身影已闪入眼帘,我连忙抱住他的胳膊,脸上摆出最优雅的笑。
晨约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一层层的雪纺把她堆积得像公主,她冷傲而高贵的神情,却也实在像一位公主。
她看见知渊,面露笑容。然而目光落在了我俩交缠的手臂上,笑意便变作冰霜。
忽然之间,我有些后悔。看到爱人的背叛是多么痛苦的滋味,我又不是没尝过,今天却来扮演这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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