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中乐雁已登上了合楼顶,站在梯口处,可清楚望见的是,捧着书卷,正一人端坐阅读的霄。
见着霄,是该感觉放松了。但不知为何,坐在桌几前的霄,却让乐雁感到莫名的生分。乐雁并非没见过皇帝装束的霄,以紫缎翠羽装扮的华丽,郁黑发丝也会有专门宫女扎成漂亮的髻。
而夜晚霄私自摸去找乐雁时,自己随手扎的马尾,因为好动,总是简单便散成凌乱状,他就常昵着乐雁再帮他梳整重扎。
但现在乐雁眼前的霄,既非皇帝装扮也不是轻便装柬。拢着一尾扎实仔细的长辫,却毫不繁复。衣着虽不若夜行时简便,但也不似皇帝衣裳的尊贵。
“那此时,该如何应对呢?”乐雁是仔细思量,只怕那一个应答不慎,唯恐要造成霄的困扰。
捧书阅读的霄,也终于注意到乐雁的存在。不过,接下来霄的反应,才是真让乐雁傻了。
“雁子?”
视线集聚许久后,霄的呼唤是问句式的上扬语音。仿佛,像是初相识般……。
“这是怎么回事?他,该怎么做?”豆大的冷汗,迅速渗出。
似乎是直觉乐雁的困惑,霄又轻柔的说:“别拘谨,已传令吩咐下去,这会儿不会有外人干扰,你可以放心。”
是不急不徐,字正腔圆的咬字,完全不同于霄平日的讲话语调。
非是正式场合,为何霄会是如此成熟的态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那条线就硬是无法系上。
“怎么了?”伸出的袖袍及语调,皆是表达关心之意。但是,如此动作,通常会配合着触碰示意,否则空悬的手也甚是尴尬。何况是向来好动,喜欢肢体接触的霄。
但眼前的霄,却仍是坐于原位,并没有依动作而起身。
“您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乐雁现今唯一可以总结出来的定论,不过就在这话语方启齿时,乐雁身后的楼梯,是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这么急躁的步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才正要倾身探看,突的,脚步声的主人,一个小小身影便大力撞入乐雁怀中。
“雁子。”
又一个耿霄?
大力揉着眼睛,乐雁完全乱了。倚在怀中的霄,有着真实的触感,可是仍坐于书几的霄,也并非虚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像镜子投影一般,两人除了装扮不一外,那脸庞、身材是尽相同的。琥珀晶的深遂瞳眸,毫无瑕疵的白皙透明肌肤,及那本该是举世无双的倾城容颜。
绝世的面貌,映成了对,莫不是镜精戏弄人?
“怎么,雁子瞧不出来那个才是霄吗?”
挂在乐雁腰上的霄,显然是得意极了,松开抱住乐雁的手,快步绕向坐在桌前的霄旁。两张脸庞近处对照,更是惊人的画面。
同一张脸,但是区分了狂傲及清柔两样的笑颜。仿佛世间极致之美,就全集纳在这两人身上……。
“别逗他了,霄。”搁下霄环在自己脖子上的细腕,坐着的“霄”有些吃力的撑起身体。
意外的是,那走向乐雁的步伐,竟是肩的!
是在表示友好的,也有些借力,“霄”擎起乐雁的手后,温柔的说。
“幸会,早从皇兄那耳闻你的事许久。初次见面,我是耿岑。”.
本为无霞玉,凡身难纳容。
缺石有任责,补天不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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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成影,随风轻擦的池光,映落濯缨水合飞红的虚象。而阁上人,飘飘似仙影,亦着了巧,无须借物力便烙印成双。
精巧茶几作圆拱形,被霄揽着手的乐雁,是就了中位坐。一边头是霄,另一边头则是岑。
那是比铜镜照出来的像,更清晰的实体镜。
他笑,他也笑。他的每一个动作,近几乎同时的,他也侧动着。
只,在这表情与举止间,还是能直觉细微不同的。
“这是杭城特产,以杭自菊花叶作柴薪,烘脆精选核桃,再用冬梅上纳存的冰霜与枣泥在短时间融合,是顶级特制的核桃糕。细巧蜜甜,但好容易坏,难保存的,就这季能吃到。从前每到此时,也是霄要闹牙疼时啊!雁子你可是尝尝看。”
岑轻柔优雅的动作,连细处也未忽略,扣推盘底的指尖,是不着痕的抵着内裳。
“呃,奴才怎可……”乐雁语句未结,便已被塞了一口糕,低头是见霄不顾沾手糖膏,大眼睛好生期待的仰望着他。
囫囵嚼了几口,也顾不得是什么难寻美味,乐雁是赶紧用油套帮育掐去掌心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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