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行那么大力擦眼睛啊!”
“那么,雁子也不能再说要离开我。你曾经说好的!不会抛下我的,你不可以像额娘,像岑一样!”
虽然是及时阻止,但霄的眼睛还是被揉红了,光看就觉得疼极。但听得乐雁发语阻止,那泛开的笑颜又是直率地。
见着如此模样的霄,乐雁是也不禁红了眼眶。
他怎么可能放得下他啊!
“是有谁人欺负你,朕斩了他去!”霄用掌心抹着乐雁的脸颊,仍是小孩态的只知口头逞凶,但那心与呵护人的性情,亦是柔软真切地。
“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自个儿笨,您别在意。”
“请调回冷宫这事,您就当我没提过。我是您的雁子,一辈子只当守着您护着您……。”指尖与发梢的轻柔顺理,和缓的乡村小曲,哄着宝宝安心睡去,便感觉愉悦。乐雁知道,他早是放不开这个怀抱了。
这遍植在干清宫周围的晚香玉,已是几度开绽;他又是这样抱着睡着的霄返回寝宫千百回了。
“雁子,你到底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啊……”
看着偎在自己颈旁,已是睡熟了,却还喃喃细语的霄,乐雁轻轻回覆道:“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你啊!”
“只要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我怎么会忘了这个初衷,阿侠哥,抱歉,我恐怕真是个傻子……终其一生,或许都不得与霄有进一步关系,但能就这么便足够了。”
“一生,只要能如此拥着你到老,就该知足了……。”
黑夜,是沉,是望不着白昼未来。
但就为了曾牵紧在衣摆的小手存在,自己会夜夜为霄点亮一盏灯。
用生命做不倒灯台,心烘制不尽烛油。
只为霄你燃烧,只为你照亮路途。春寒料峭,入夜更沉。在黑夜与清晨的交际,仿若一络薰过水的女子绸纱,抹挥清香挑起雾露馨气,但也弥散着微薄的凉意。
往昔,如此时刻,皇城定还是静寂的。今刻,却是四处灯火通明,中轴线的九扇大门洞开,顶顶双边悬挑大红灯笼的骡车,绵延成一串龙形,秩序井然的白宫外移进。
是的,今日便是繁复的选秀大典最终试。
本是皇室九等亲族及二品官员以上家庭,有年满十二岁至十八岁之女子,皆得呈报应选。但因当朝皇上,耿霄之圣令——“只择后不选妃”。所以将范围是缩减到只有五等亲族之女,方可应试。不过,虽说如此,这中间的每一道手续,还是都省略不得的。
总共要经九阅十二审,而皇帝下殿亲阅的,只有在第三阅及今日决择的最终审。一直从千百位佳丽中,筛选到现今的三十位记名秀女。
就祖例,复试到此步的秀女,纵无缘坐得后座,也将是贵妃、嫔好之位。但因霄的改制,促使她们仅管走到最后一步,也还是竞争者。
表面上,现今如此争锋夺利,是可怕且不幸着。但以女子一生的幸与不幸论,这绝对是一种格外的恩宠。
今夜,唯一没有张灯结彩之处,依旧是那凄幽的冷宫吧……。
奉霄之令,担任禀礼太监的乐雁,站在秀女停轿的顺真门前,望着那顶顶鲜红无语的骡轿,内心滋味是百般杂陈的。
照理来说,身为担纲仪式的禀礼太监,是不需要步步陪同秀女们的。只需伴侍在皇上身旁,捧着将赠予皇后的玉如意跟在殿上宣礼便可。
但在此刻,他就是无法静下心来。
已不再为舍与得间惶惑,但伤感与无奈的情绪,仍是盘旋着。如此情形下,乐雁也只得不断找事忙和,分散那在心中郁结成一块的瘴气。
但,这又是怎么轻易散得——
暗叹了口气,乐雁不再做多想,便是行人传来异样声响的轿列中。
“这位公公,真是对不住。奴家只要一紧张,便易口渴,可否劳烦你给杯水喝。”女子轻柔的语调,不亢不卑的诉托请求。
但领这排轿列的中太监,在撇了眼轿上挂的身份木牌,又拿那轿中姑娘打量了好一会,却是掐着声不悦的回覆。
“哟,我说林家小姐啊!你也知道这处,为了要让诸家公主们歇轿,才拣在宽敞的广场顺贞门来着,离那边的宫殿可远着。怎方便就为你一人寻水去啊!你就耐着些吧!是说,你也无须紧张,我看呐,等会要不了多久,你定可快快回家的,呵!”
“您说的是,但奴家实在是难受,给这位公公您添劳烦,真是抱歉。”女孩并没有因太监的奚落取笑动怒,仍是有礼的回应道,只那声音真是听来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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