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像一阵风似的,她走出内房,在厅内的椅子上坐下,举起饭碗,大方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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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在威胁为师我吗?」
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一名衣着朴素简便、蓄着长白胡须的老人打着呵欠,踱着不稳的步伐在夏玉娃对面坐下。
她娇俏可爱的白晰脸蛋上出现一丝得意神色,「不这么说你会自动起来用膳吗?我就知道你向来捱不住饿。」
「哼。」白须老人微瞪了她一眼,伸伸懒腰,才刚举起筷子,一看见桌上的菜色又挑剔道:
「怎么?没菜钱啦?净是青菜,也不买些肉回来。」
「师父,您年纪大了,吃些清淡的食物对你的身体比较好。」夏玉娃脸色不改,应答自如地吃着,竟不理会他的抱怨。
她的师父就是太挑嘴了。
白须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声道:「呸!什么我年纪大了,我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又不是出家人,净吃些素菜做什么?」他随即明白地一笑,「唉,没菜钱就早说嘛,何必假惺惺地说些关心我的狗屁浑话。喏,拿去。」
白须老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锭金子,丢到夏玉娃面前,「明儿个去买些肉回来,这些淡而无味的青菜我吃烦了。」
「谁同你说我没菜钱了?」夏玉娃睨着手边闪闪发亮的黄金,又看着白须老人,「你前些天给的钱还有剩下呢!」
她始终弄不清楚这些黄金从哪儿来的。从师父收养她到现在,已经十多年了,自有记忆开始,师父从来没有固定的工作,整日游手好闲,除了用毒功夫一等一的厉害外,几乎是一无可取。呃!她这么想是有些过分,但其实也没错啊!师父使毒的功力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身为他的徒弟,当然也学了一手用毒的好本领;而她的确未曾见过师父出去工作赚钱,但奇怪的是,他就是有一堆花不完的钱,而且还是黄金--黄金耶!
「师父,你究竟打哪儿弄来这么多黄金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了。
就如往常一样,白须老人不耐烦地道:「担心个什么劲儿?我的钱保证都是正正当当、不偷不抢得来的,你尽管花用就是。」
又是这个回答,她十分不满意。
「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嘛!」夏玉娃嘟着嘴,自知再问也问不出结果。
忽地她感到腹痛如绞,动作一僵,放下碗筷,眉头轻拧,护着肚皮,以含怨的眼光瞅着白须老人道:「是你,对不对?」
她几乎是肯定的说出这句话,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自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丹便往嘴里送。
待绞痛感逐渐退去后,她才指着白须老人大骂:
「你真卑鄙,居然在我的饭碗里下毒!」
白须老人捻着下巴的长胡子,快意地呵呵笑。「不错嘛!丫头,你在短时间内便可以认出这是何种毒物,然后对症解毒,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你认为这样很有趣吗?居然拿我试毒?都不能吃啦!浪费。」夏玉娃余怒未消,重新又添了一碗饭。
说真的,天下间有像他这样的师父吗?不但教她用毒,还三不五时拿她以身试毒,幸好她命大,也挺争气,能判断出身中何毒,否则她一条小命岂不早巳休矣?
「教妳辨毒,光是亲口述说还不够,最好是能亲眼所见;当然,若是能亲身体验,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你才常常拿我试毒?」夏玉娃已经不太想理他,反正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也明白这更不是最后一次,她已经习惯了。而且不论她如何防范,师父总是有办法对她下毒,有时候想想,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下毒的?」她不解地问。
师父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再怎么不着痕迹,也应该会有常人不会注意的小动作出现……倏地,她明白了。
「就在你正要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你伸了一个懒腰,就是在那时下的手,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可恶的老狐狸!
白须老人哈哈大笑,赞赏道:「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弟,果然聪明。」
夏玉娃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到头来还不是在夸你自己。」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啊?真是让人无语问苍天。
「不吃了!」她重重放下碗筷。
「哼,你们女人就是小家子气,这样就生气了?」白须老人无动于衷,瞟了一眼她尚有八分满的饭碗,「唷!刚才还说我浪费,不知道是谁,吃到一半就不吃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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