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凋辞(27)

2025-10-07 评论


“慌不择路另当别论。”雪韧不为所动,松开束缚后趁势踹他一脚,“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虽然,目前不清楚晴川公主因何护你,但至少有铁打的证据!我救下她时,公主的左鬓少了一边簪子!”说着用簪子比了比,“这是套左右对称的龙风簪,龙纹的在你手中,她便只有那个凤纹的。”

花凋咋舌,感慨道:“想不到,你对女人家的玩意儿了解得很透彻嘛!”

此言一出,雪韧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不大自然地道:“这算什么出奇的?造簪子的还不都是男人?”

“没又没说你不是男人,紧张什么?”花凋坏坏地一挑飞扬的剑眉。

“你——”雪韧被噎在半路,懊恼地睨他,恨不得瞪穿!“现在是我质问你!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花凋当然心里有数,明人跟前不说暗话。他收敛起嬉笑,正色地道:“我先问你,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我——”雪韧一时无语。是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能怎么办?按照朝廷的典制将花凋送到大理寺法办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把协同的案犯晴川公主一并收监?不可能,他知道那是骗鬼的!既是法里容情,他又情何以堪枉顾花凋的同僚之情?六扇门的每个兄弟对他如何,他不是不知啊……

望着他迷茫的样子,花凋了然地抱臂而笑,“陷入困惑了是不是?还是让我告诉你,傻兄弟,做人——不可不诚,却不可不精!有些事只要不是原则上问题,你就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所谓: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方为生存之道嘛!”

“是吗?”雪韧狐疑地瞅向风烛。虽说风烛乍看上去像个火爆的蛮子,实则接触后才发现他心细如丝,洞若观火。

较之花凋的嘻嘻哈哈,没个正经,风烛行事时常出人意料,那份沉着让雪韧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兄长。

风烛没有否认,拍拍花凋的脑袋,微微一笑,“见仁见智,可我不否认这是一个不错的为官之道。”

“所以……”雪韧很快地理清思路,做出结论,“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学会视而不见!当今日的一切不曾发生?”

风烛不置可否。

花凋咧嘴一笑,挑起大拇指,“上道!雪韧啊,你也了解兄长我的为人,我是那种谋财害命的卑鄙小人吗?”继而语气一转,启用哀兵之计,“今日若非被你追得昏天暗地,也不会阴差阳错遇到晴川公主,更不会歹命得被她要挟。总之……一言难尽。”拉扯几绺参差不齐的碎发,感伤无限,“我的情况好不到哪儿,你忍心抓我去大理寺受刑?”

“你不该装神弄鬼吓跑菊妃、竹妃的宫女!”雪韧皱了皱秀气的两眉,为难不已。事情大了,不是他能压下的。真是,早知其中还有那么多弯绕,他就不该蹚浑水!现在倒好,骑虎难下!

“晴川公主嘛……”花凋略略顿一下,轻描淡写道,“一个贪玩的疯丫头,她焉会允许别人欺到她头上来?两位娘娘自由得她摆平。至于小宫女,不必担心,那是锁兰苑的主人吓跑的,我不过是助她一臂之力。”

“锁兰苑的主人?”雪韧与风烛异口同声。

“对啊!”花凋点点头,话中带话:“想不到吧!那个三日内由一名秀女升为贵人的奇女子,又在三旬内被皇上打入冷宫,没想到她如今厉害着呢!”

“我只知她疯了。”风烛一敛眉,淡淡地说,“一个疯女人看到你和晴川公主没反应,却见到小宫女时发癫,怪!”

花凋似笑非笑地一勾他的肩,“老大,你决定拆台吗?”其实,晴川公主与兰贵人之间的玄机他亦不十分明白。但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不是不放心风烛,而……

而是直觉告诉他,龙绻儿与他的纠葛绝不会到此为止,并非指他们的协定,是说除协定以外臆测不到的吉凶。如此,还是不把兄弟牵扯进来为妙。和风烛是不打不相识,俩人搭档的一点一滴花凋记得分明,别看这家伙外表粗野,内里却重情重义。而与雪韧相识不久,花凋有时的确看不惯他的温吞多虑,然而比他小的雪韧一身傲骨,也委实令他钦佩。

问,是关心;不问,是放心。

他们彼此从不质疑对方的来历,相互体谅,实属难得。

他无亲手足,即使在少林学艺之际,师兄弟四大皆空,与他的结交也无非限于同门之谊,更深的话则照不啻大师所说,融于博爱的大情大义,超脱世俗。他没那个本事看破红尘,更不可能脱离世俗羁绊。尤其一入公门,宦海浮沉,既遇到值得一交的兄弟,胜过手足,自是珍视。打死他也说不出—串串肉麻的话,不过除了老娘以外,他在乎的人便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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