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难以启齿的呐喊。
一声叹息,他旋身奔至近前,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掺杂些许凄迷的吻。当冰冷逐渐被暖意取代,龙绻儿捕捉到他低不可闻的呢喃——
绻儿,下辈子你还会凶巴巴瞪着我吗?
花凋!
☆☆☆
黄花谈亭,银汉缥缈,本该惬意的夜今晚格外沉闷。
偌大的院落楼阁迤逦,水榭环绕。花凋坐在彭家堡的凉亭内,静静品茶。自京师出来一直没命赶路,哪有喘息的功人?不过,没有良辰美景,也不是花前月下,他根本无闲暇去欣赏。
茶杯,映射出一道孤僻的影子。
沉默的花凋突然道:“迟到之人,当罚!”手中的杯子若流星一般直扫而出,夜空划过弯弯的银弧。
啪!
杯子应声震碎!
离开夜幕的掩护,一个背缚出鞘一半的刀,扶桑打扮的男子抛头露面。他头上仍系着一条白丝带,伴风翻飞,刺目非常。
“这是中土圣朝的待客之道吗?花凋君。”
花凋冷冷一笑,“中土有句老话:礼尚往来。你先挟走我娘,接着三番五次挑战中原门派,不惜造成血案,为的不就是逼我现身?彭家是仅存的你未挑战的刀法世家,我不在此恭候难道要去别处?”负手立身,“这么苦心地安排,花某人再无回馈,未免失礼。”
扶桑男子——北辰之助听罢,不以为忤,脸上浮现赞叹的异采。
“粤西!聪明人,不这样做你不合作。”
花凋不以为然,淡淡地道:“我娘呢?”
北辰之助平和道:“跟我走一趟,你娘不会有事。”
“去哪里?我凭什么信你?”花凋显然嗤之以鼻。
“飘洋过海,去扶桑。”北辰之助正色地回答:“鄙人从不妄言。”
花凋一脸莫名其妙的厌倦之色,“我乃中土之人,为何要去扶桑?没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不去!”
北辰之助一挑眉,深凝他不驯的容颜,“你娘在我手中。”
花凋眼中划过精光,“威胁?”随意摆摆手,“我娘的人没看到,证物也没有,你想凭空捏造不成?”
“谁说我捏造?”北辰之助顿了顿,直率地突然道:“你出来。”
花凋闪目,人影一晃,珠串摇曳的花夫人袅袅走来。
“老娘?”
花夫人浅应一声,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儿子,你和他之间争斗,不需顾忌,莫让他人小看了咱们母子,以为孤儿寡母好欺负。”
老娘一向大而化之,如非关系重大,绝不可能正襟危坐。花凋略略诧异,“老娘,你有没有事?”
“死不了。”花夫人冷冷地瞥北辰之助一眼。
北辰之助开口道:“夫人何必?这些日子鄙人可曾为难你?无非是为见花凋一面,意不在威胁,何来争斗?”
花夫人闷哼:“既不是威胁,人你见了,儿子,咱们走。”说着,朝花凋走。
北辰之助伸臂,以刀拦人,“不能走——花凋君不回扶桑,我也只好不放人。”
花凋杀气锐显,一掌披向北辰之助拦截母亲的手腕。北辰之助见势不妙,急忙顺势回撤肘臂,另一掌钳制对方的两腕。花凋以力相抗,一拧剑眉,“先是缠着雪韧比刀,现在又逼我去扶桑,你究竟想干什么?”
北辰之助沉沉地说:“比刀是做一个浪人的荣耀,‘请’你去扶桑是做臣子的职责。你们中土,不是有‘君要臣死,不死不忠’的古训?”
不等花凋插话,花夫人脱口问道:“那做为一个男人,是不是该舍命保护她心爱的女子不受伤害?”
北辰之助的肌肉一抽,面色哂然,嘴唇抖动竟未成声。
花夫人不再看他,而是对花凋说:“儿子,如果是你,你甘心把自己的女人当作贡品一样送给主子当小老婆吗?”
“是可忍,孰不可人?”花凋立刻讥诮地答。别说把绻儿送给别的男人,就连看她受到一丝委屈都不堪容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连自已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还配谈什么顶天立地?
北辰之助握着花凋的大掌陡然一颤,不由自主松开,好久,缓缓地道:“我以为多年的游历能让你冷静下来,放下怨愤。”
花夫人一字一句道:“背弃之恨,不死不休。”
花凋沉默了半晌,忽然怪异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花夫人和北辰之助一怔。
花凋眼角透出一抹怒意之色,其间浸染几重血丝,“事到如今,仍不道破缘由?为这一场私人争执,已死几命?”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素问
花凋
龙绻儿
朝堂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