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凋辞(51)

2025-10-07 评论


月刹抹去嘴角的血沫,以箫点地撑起身体,一点花凋,“太子东山再起是大势所趋,你若识时务,立即回扶桑,带人马来抵制东南边城的驻防!”天朝内部涣散,四境无疑是夺权的最佳跳板。南蛮方面,想必殿下已接到他的急书,可利用风烛带着离京的女人在苗疆隐匿的身份,顺利控制八百里水师;而东瀛方面,就看花凋,届时,他若能带扶桑人马扰乱边城一带驻防,即令京师坍塌了左右脚的基石……至于西域和北狄,也会因此而如探囊取物般利用。

“如果不呢?”花凋森然一笑,“我不想做,任何人都不能勉强。”据说,当年有人为太子占卜,说有四人会改变他的命盘。

他可否大胆推测,月刹到六扇门绝非偶然。

若是,则当日北辰之助出现,月刹也在附近隐匿,既知他身世离奇,必然多方调查,与扶桑大名密谋,趁京中的变故逼花凋回扶桑。然后,顺理成章借东瀛势力打击风雨飘摇的天朝。

不过,北辰之助的叛逆出乎他的预计吧!

“那只好废掉她们中的一个补过。”月刹一向没有温度的嗓音现在更寒碜。

花凋不无嘲弄地一勾唇,“月刹,纵使那样做的下场是你我的玉石俱焚?”

“无妨。”月刹并不在意,漠然道:“月刹孑然一身,死不足惜,倒是花凋兄不觉得上有高堂、下有良配需照顾?”

“真是体贴的混蛋啊,我是不是该谢你?”花凋眼中的血丝越发鲜红,肩头的创伤令他无法动弹,否则,随时有断裂的可能。“呵……呵呵……”

那怪异的笑让月刹有一丝诧异,一敛轩眉,“笑什么?”

“笑……你的连环计落空。”花凋伸手一扯肩头破烂的衣襟,也不管伤口,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部位,“大名派北辰之助来找失散的儿子,必有证据证明方可。可惜,我肩头的樱花烙印被削得干干净净,试问,北辰之助已死,多疑如大名可会信你一面之词?”

“你是故意的。”月刹恍然一眯眼,咬牙说。

他竟用自己的一只胳膊当赌注?

“呵呵。”花凋笑中冷意不减,“这是你逼的。”

月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周身杀气腾腾地扬起玉箫,“既辱使命,无颜见主,烦劳花凋兄陪我一同下黄泉相抵——”

花凋暗暗叹息,对这个木头似的冰山脑袋实在无力,及时说:“这么想死?自己去,恕我不奉陪!”开玩笑,他家尚有老娘和娇妻需照顾,怎能说死就死?

大丈夫顶天立地,想死何其容易,活下去才是勇者!

月刹招式已亮,听了他的话,不禁一怔。

花凋抿抿唇,深吸一口气,“你听着,京师之中有太子的嫡系安插,不过在不久前被我悄悄抓进六扇门。此事机密,他人不知,你若现在去救还来得及,说不定,能挽回太子失去的局势。”

“为何告诉我这些?”月刹闷咳数下,眼角一瞥,掌内鲜血淋漓。显然,刚才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花凋不置可否地一弯剑眉,“我怕死,更不想陪一个大男人赴黄泉,不行呀?”

月刹勾魂摄魄地阵阵冷笑,胸膛嗡鸣,“三日前,京师被宁王禁封,现在回去无疑于自寻死路!”

宁王回来了?

花凋稍稍迟疑,旋即绽出一抹狡猾的的得色。

“我有一块玉佩,乃是宁王亲赠,你拿着它必然出入自由!”说着,腾出一手,从怀中拿出当初宁王为报答他照顾绻儿而赠的玉佩,凌空一抛——

月刹未曾怠慢,忍着啮骨的倦痛纵身接下——

明知花凋不会好心助人,这里面定有曲折,奈何形势不由选择,就算末来局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

花凋,果然不是一个能小觑的家伙!陷入复杂的困境,也能找到反牵制的法子,这样一个人不能留住主人身边,实在是一个隐患……北辰之助被埋在面朝东海的这座孤山上。

花凋始终觉得古怪。苦思冥想,他就是猜不透老娘心里的打算。

虽说母子连心,毕竟,花夫人的感情仍迷离。重逢北辰之助以前,可以疯疯癫癫陪儿子闹;经历他的惨死,竟也没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呆了很久,直到月刹狼狈离开,也无察觉。

老娘一定伤透了心,那是死心一次后,再度被凌迟的绝望——昔日的怨愤和思念,如今成了泡影,至此,哭闹还有什么意义?

龙绻儿受到惊吓,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一见到他后来因肩伤延迟救治而腐烂,不得不断一臂的惨状,就气得“呜咽”不已,无论如何都不理他。两人见面各行其是,倒成了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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