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策坚决地摇首,「真不让。」
「为何?」
「我怕他会染指三姑娘。」他毫不犹豫地说出目前心中最大的隐忧。
「啊?」
在他们三人疑惑的目光下,沐策音调平平地介绍起自家远亲,「项南,年三十五,云京人氏,为远山商号第一继承人,现今一等皇商,善诗词音律,性好渔色,多年来猎女无数且无往不利。」
别看眼下项南一脸可怜样,家大业大的他,至今仍未娶妻的原因即是他风流成性,不但吃遍云京各色纯情少女,更在贵妇人之间如鱼得水,偏偏外貌不俗的他,又是个颇具盛名的才子,时常出入京中各大小宴会,因此他从不缺拈花惹草的机会,向来就是看准了马上下手,迅速一网打尽。
花叔听了,登时紧张地搂着花婶,生怕她会不小心误入了虎口。
项南面上有点挂不住,颇尴尬地拉拉他的衣角。
「表、表舅公……」也不必在人前把他的底细抖得这么清楚吧?
「这一路辛苦你了,记得趁早下山。」沐策在他的顶上留下这句话后,即走到门边准备送客。
项南可怜兮兮地望向其他人,「那个,我……」
「不行。」某三人完全赞同长工的决定。
「不是,我是想问……」讨不着同情的他站起身,怯怯地一手指向外头的远处,「请问,贵府的柴房可有人住?」沐策一时不答应他不打紧,他有得是耐心可以慢慢磨。
「没有。」他没事问这干嘛?
项南缓缓自袖里掏出一张银票,一点也不掩财大气粗,「那我能不能……就租下贵府的柴房暂栖一宿?」
「……」花叔与花婶两人,当下对着那张巨额的银票发起呆来。
「他究竟来这找你做什么?」苏默乘机将沭策偷偷拉至一角小声地问。
「逼我夺他家产。」他深深叹口气,愈想愈觉得那个姓项的一大家子,无论老少,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个个都有病。
她愣了一会儿,而后扬高了音调。
「啊?」打那日起,为求能留在沐策身边,好制造机会让他改变心意,项南发挥了最擅长的本领——死皮赖脸,趴也趴着不走。
对于项南,有过经验的沐策是可以无动于衷,但其他人可就不是了,每日见他手拧着一条手巾,唱作俱佳地嚎嚎嗓掉掉泪,花婶的心都被他给哭软了;他袖中薄薄的银票,更是一天天不手软的给,收得花叔的两手都发颤了,直在嘴里骂着小兔崽子真是败家。
于是在不屈不挠的攻势下,某位姓项的长工远亲,他蹭呀蹭的,终给蹭到了苏默开口应允他在家中住下的机会,居住的地理位置也一口气自外头的柴房,大大跃升至沐策隔邻的客房。
每晚在沐策忙完举宅上下的杂事后,项南便会看准了时机,将沐策给拖进房里来个促膝长谈,偏沐策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任他说破了嘴也不要他项家家业,这让苏默看得频频叹息之余,也只能由着他们一来一往僵持去了。
日子也就这么被项南给赖了下去,直到重阳这日,一大早沐策就在苏默的吩咐下,带着一家老老少少、大大小小,去邻山的最高处登高望远应应节。
沿途上,沐策不时提醒着花家两老别乱跑,一定要走在山道上别贪玩走远了,还不时回过头,担心跟在后头的小雁和母鸡们有没有脱队走丢了几只。
走至半途,山道开始变得陡峭,沐策直接将后头那一大票小的交给项南接手,二话不说背起走得吃力的苏默,在项南难以理解的纠结目光下,背着她轻松地走至山顶。
站在山顶上,触目所及天开地阔,微凉的秋风吹散了云朵,带来了万里长空,放眼望去,底下的群山已开始变色了,丛丛早红的枫树,或金或红地缀在绿林里。
苏默手上拿着一株茱萸,看着沐策迎风望远的侧脸问。
「长工还在跟远亲置气?」瞧他日日都板着张脸,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欠了人钱,而不是被人给逼着收钱的。
「没,就是嫌他跟上跟下太烦人。」害得他有时想与她独处一会儿也都变成了件难事,早知如此,那么任由项南再如何赖皮,他也不该留下这位碍事者。
苏默一手抚着下颔,试着想像起有钱人的烦恼。
「你真不要他家的家业?」听他说,那位远亲好像是因皇商这担子太重、家业又过大,所以全族人在商讨过后,在几年前就已决定把泰半家业都赠给他让他去消受。
「不要。」天底下哪有人把家产拱手赠给外人的?他们不觉怪,他还嫌离谱和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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