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她的心有多痛吗?痛得像有巨石压在胸口,又沉又闷难以展颜。
“哼!不是吗?不过死了个人而已,你却如丧考妣般茶饭不思,这不是作戏是什么,存心让人以为你是重情重义的君主,不忍臣子死去。”悲伤也该有个限度,身为帝王,背负的是黎民苍生的生计与安危,不该放纵自己的情感,而罔顾与生俱来的使命。
“璃儿不只是一个人而已,她是我朝军师,我北越清雪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亦是我无话不谈的挚友,你这冷血西狂哪能理解我们君臣问的深厚情谊。”她跳了起来,冲上前指着他鼻头大吼。
南宫狂将她纤纤玉指拨开,不屑的冷哼,“死了就是死了,什么感情都是过眼云烟,留下只有一堆黄上,要是你真有情有义就替她大哭一场,我会当作耳中塞了棉花,没听见你难听的杀鸡哭声。”
要嘛就好好的痛哭一场,把心里的悲伤全哭出来,不然就化悲愤为力量,挺直腰杆,继续过生活。
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嘴脸真令厌烦,原本不大的小脸又消减几分,让他一见就心烦,忍不住想骂上两句。
“你……你这个……这个……”她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狂妄的暴君,粗暴无礼的西狂,还是没血没泪的狂人,随便你怎么说,我全然下在意。”反正他生性如此,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你真是……真是自大到极点。”红着泪眼,她大声喊出心底的苦闷。
他不怒反笑,大力的拍着胸口。“来吧!来吧!暂时借你一用,你哭完了以后也不用还,够大方了吧。”
“你……”鼻头一酸,她忽地明了他冷言冷语背后的用心。
原本不想哭的北越清雪咬着下唇,不让喉间的呜咽流泄而出,她不愿让他人看见她软弱的一面,倔着傲气不肯示弱。
可是当南宫狂的粗指抚向香腮,做出承接泪滴的举动,心头的酸涩再也关不住,如潮般澎湃而出。
那是君王最珍贵的眼泪,滴滴似珍珠一样晶莹,闪动着星辰光芒,璀璨耀目。
哭得泣不成声的北越清雪抓住眼前的浮木,将螓首埋入他怀中,藉着宽大胸怀遮掩失控的情绪,含着咸味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
时间像过了很久,又仿佛一瞬问,她不晓得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哭了多久,只知轻拍她肩头的男子有着难以置信的温柔,用他低沉的嗓音哄着她。
刹那问,她的心获得平静,一阵阵来自对方身上的暖意温暖了她凉透的心。
哭声渐歇,泪也止住。
让悲伤洗过的眼更加明艳,虽然眼皮有些浮肿,但仍不失清妍,水灵灵的璨眸好似会说话,勾得人心蠢蠢欲动。
南宫狂俯下身,气息近在鼻间,他黑眸转深的凝睇皎出血色的樱唇。
“我好多了,多谢西帝的关怀。”腼着脸,她低声道谢。
他口中嘟囔了两句,不知说了什么,不太情愿的放开环抱的娇躯。“少给我脸色看,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哭过以后的脸真难看。”
说不出好听话的西帝以嘲讽代替安慰,有点别扭的撇着嘴。
闻言,她失笑,少了他温热的怀抱,似乎冷了几分。“让西帝见笑了,我这张平凡至极的面容若少了胭脂妆点便见不得人。”
她自嘲不够貌美,伤了他一双勇猛虎目。
“咳咳,哪里平凡了,我是说哭得眼睛都肿了,像两颗核桃似的,你少掉几滴就不丑了,至少还看得顺眼。”他轻咳数声,表情微带一丝恼怒。
恼她的妄自菲薄,怒自己的不中用,明明梨花带泪,哭得像个丑娃娃似的,他却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一颦一笑都挑动他心底的那根弦,想狠狠地吻住可恨又可怜的殷红小嘴。
真的疯了,她让他越看越对胃,那不抹而黛的细眉,小巧妍秀的鼻子,粉嫩的小嘴和掐得出水的嫩颊,在在令他在意不已,看上一整天也不厌倦。
北越清雪因他好笑的形容而笑开了。“我以为西帝很不耐烦女子的骄纵,我这不丑的丑样子承蒙你不嫌弃了。”
心境一宽阔,人也跟着开起玩笑,一扫之前的愁绪满面。
“说你不丑你还提,存心想见我发火是不是?”他扬高声音,小有愠色。
她笑了笑,揩去眼角一滴清泪。“总要苦中作乐,人的一生要过的关卡太多了。”
见她强颜欢笑,南宫狂心头冷不防一抽。“那是你没吃饱才悲春伤秋,穷人们光是想喂饱肚皮就要用尽全身气力,哪有空烦恼明天是刮风还是下雨,你给我坐下吃完一碗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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