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郡上问你话,你答是不答,这番怠慢是想讨打吗?”双心眼见念薏恍惚失神的模样,往她的大腿拧了过去。
念意没喊痛,什么声音也没有,一径盯着苇心直瞧,眸心里净是羡慕之色。
“你做啥这样看我?”苇心教她看得全身不自在,低斥了声。“在你离开之前,将写有大阿哥笔迹的巾帕留下。”
念薏双眼霍地瞠大,“那是我的东西!”青葱小手护在胸前,似是怕人抢夺。
“大阿哥是我的,你还保有他的东西做什么,难道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即使在最焦躁的情绪下,苇心依旧维持温柔的形象,捏着手绢的柔葵却浮着紧绷的青筋。
为了邝嬷嬷告诫的话,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拼命吞忍自己的怒气,否则一定要赏这个不识相的丫头几个重重的耳刮子。
“我……”念薏语塞,真的已经是非分之想了吗?
这几天,她拼命避开元律,甚至搬回原先的房间,就因为担怕自己一见着他忍不住会让同情神色流露脸上,她不要敏感的他起疑,不要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最后说一次,拿出来给我。”
“不行……”
“贱丫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威权再三遭到反驳,苇心再也顾不了邝嬷嬷的叮嘱了,一个用力,将耳光甩上她的左颊。
“啊!”念薏被打偏了脸,双手仍执意保护元律给的礼物。
她一声不吭的反应,反倒令苇心紧张了起来。这一生她从没有打过人,根本不知道打人耳光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歉疚感。
她的歉疚感来自于元律的压力,骗不了人的事实,她仍畏忌元律对柳念意的袒护,那日他的警告言犹在耳,她怕他实践那些教人心凛的恐吓。
“拿出来,郡主的命令你没听见吗,拿出来!”主子都发怒了,双心双情姐妹于是恶向胆边生,不满她文风不动,一个反手扣住她的两条手臂,一个将她的头压抵桌面。
“晴儿,你过来替她搜身!”双情要第三个人来帮忙。
“我……”已经背叛念薏一次的晴儿,杵在原地犹豫,迟迟没有上前。
“你这个死丫头,胳臂往外弯是吗?”等久了,双心气了。
“我没有!”晴儿双膝跪地,转向苇心求饶,“郡主,奴婢不敢。”为了不愿再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只能借此逃避。
“算了,我自己来。”苇心站了起来,委身在她胸口胡乱摸索。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拿走我的东西……郡主,我求你……”念薏窒息地抓着桌面,折断了秀丽的指甲,涕泪糊乱了面容,竭力求援,不断地挣扎。
为什么要抢走她若离开王府后唯一仅存的回忆?
郡主都得到元律的人了,为什么连回忆都不肯留给她?
拥有那么多的她,为何要对什么都没有的她吝啬?
她已经让步那么多了,她们不知道以前的她好倔强好胜的,只要看上眼的东西,哪怕得不择手段,一样要得到手……如今为了元律,她委屈了自己,为什么她们还要逼她走入绝境?
“窈窕淑女,君子好进……性情内敛的元律怎可能抄写这种求爱诗词给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亲眼目睹乳白绢布上的字辞,苇心癫狂了,用力撕扯着绢帕,发狂地想撕毁它。
乍问她的说辞,念薏呆愣住了,有半晌忘了要挣扭甩脱。
求爱诗词?!关睢是首示爱的诗?念薏迷乱了,找不到一个正确的出口……她不明了,她不相信,元律那样骄傲的男人怎会向她求爱,在好早好早之前……
她那么笨,做事总是丢三落四,这么粗线条的自己,他怎会看得上眼?究竟什么时候,他开始喜欢她?
“你凭什么得到这些?元律该写给我,不该给你!
不该给你的——”双手撕扯无效,苇心四下寻找销毁这方绢帕的利器。
郡主尖锐的叫喊震慑念薏的心,不好的猜臆窜上脑海,一股突来的力道教她甩开钳制自己的丫环,转过了身
“不要——郡主,不要——”发现苇心的破坏动作,她冲上前想要夺回绢帕,却被气头上的苇心挥了开。
旋身看见置在梳妆台旁的拭脸水盆,苇心怒不可遏的跑过去,对着那盆清水狞笑,“柳念薏,你很宝贝这块绢帕是吗?”她作势要将帕子扔进去。
“郡主,不要……”念薏含泪摇头,摔跌在地的身子奋力要爬起来。“不要这样残忍……”
“看着吧,我要你再也宝贝不了!”苇心使力将绢帕丢人水中,力道之猛,甚至溢出了小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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