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后巫绯语浑身是毒。看来,传闻不假。
「那么在下也碰了姑娘腰上的毒了。」他眉轻蹙,怒意渐拢。
「我身上的毒可是会认人的。」她明白他之意。「公子当时是为了救我。心地善良之人是不会中毒的。」
心地善良?
他玩味着这话。这四字用在他身上,他可是头一回听见。
难不成,就因误认了他的心地善良,便大胆戏弄他?
那么,她可是完全想错了。
「还来。」他向她伸手,目光注视着她胸前白玉。
「公子在这树下待多久了?」不理会他的话,现下的她只想先弄清楚她想知道的事。
他望她,不语;她也望他,不动。
要比耐性,她可不一定会输。
「『姑娘言重了』。」与其说他先失去耐性,倒不如说他不愿做此无谓的对峙。
他这么一说,她便懂了。
只是诧异,他的到来她竟毫无所觉;也许讶异他的「静观其变」。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呢!
「公子的『出手相助』是否屈指可数?」她突然想弄明白他的无情只对她?或一视同仁?
若此,他先前对她的出手相救又是为何?
他未回话,扫过她面容的眼似乎嘲笑着她的多此一问。
明白现下的她是套不出任何话来了。「公子陪我去个地方办件事,白玉指环立即完璧归赵。」她敛下的眸闪过一丝狡诈。
「我可像是来讨价还价?」他扬起的语调不似询问。
「是不像。」巫绯语勾唇一笑,纤白的细指捻起胸前指环,不但未交还给他,反而收进衣襟里、抹胸内。「公子若不愿陪同,可径自动手取走衣内指环。」语毕还不忘向前两步,让他方便动手。
眸一抬,他冷眼望她,持扇的手指来回抚着扇柄,斟酌着下一步的行动。盯着他抚扇的手,巫绯语的心跳不争气地乱了。
倘若他真动手取回,她该如何是好。
无功而返。
心中想着这句话的他,眸中抹过嘲弄。
尽管来此之前他已知晓会是如此下场,他仍是为她走这一遭。只因浮现书册那一句「出手伤人」说的,是他。
持扇的手紧了紧,他衣袖一震,转身离开。
呼。暗自呼口气的巫绯语偷偷拍了拍胸口。
「公子慢点。」虽是冷情了点,但正人君子的他挺讨人喜欢的。「我来带路。」她追了上去。
清泉镇说大不大,却是个奇特又富裕的城镇。
镇上居住之人清一色全是商人,从七八十岁的老翁至三四岁的稚童个个都有张生意嘴、有颗生意脑,秤斤论两、自我吹捧的功夫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放眼望去,商家林立,但除了客栈、酒刘与烟花楼之外,这城镇其实只卖三种东西——清茶、泉酒和蚕丝衣。
这三种东西又被称为「三绝」——绝品、绝妙、绝色。可说是清泉出产,有口皆碑。
只要将这「三绝」运至外地贩卖,包准让人抢破头、包准让价格翻了又翻。这稳赚不赔的生意,怪不得让人人脸上全挂满了笑,不论是买主或卖方。
一踏入清泉地界,巫绯语的脚步便被迫放缓。
女子蒙面行走江湖本习以为常,但在清泉镇却特别引人注目,只因那是镇上花娘特有的装扮。
花娘蒙面于街道上行走,属意之客于她跟前站定,一两可窥其貌,三两可邀其共饮,至于进一步的风流韵事全属两人间的私下交易,没个准。
「让开!」巫绯语面纱下的唇渐渐凝上寒霜,这已不知是她说的第几回让开了。
有些男人长眼,一见苗头不对便识趣地另寻他人,偏偏有些男人仗着自己钱多到可以砸死人,误以为一两人家看不上眼,十两都拿出来了却只得了「让开」二字,恼羞成怒之余,风度尽失了。
手一抓,他就想直街扯去巫绯语脸上面纱,打算不论美丑当众羞辱她一番。
侧身一退,她已闪至容隐公子身前,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就这么恰恰好靠上他直挺的胸膛,随风扬起的馨香沾染他一身。
一不做二不休,既已靠上他的身,干脆手也环上他的腰好了。
脑中如此思量之际,她的手可慢不了多少。
如她所料,得到他赏的一记冷眼,而她及时伸出的手成功地阻挡了他欲退离的身。
这总是离她五步而行的男子,是谨遵男女授受不亲的谦谦君子?抑或只是怕她一身的毒而敬而远之?
半启朱唇的她未将脑中所思化作言语,吐出口说的又是另一件事。「夫君不喜他人见我容颜,见之杀之。如今有人自寻死路,夫君说该如何是好?」仰首望他,她如愿于他眼底瞧见那抹过的讶然。不待他回应,他缓缓回眸,目光扫过那财大气粗的鲁男子「他行为虽无礼却未如愿,依我看,挖了他的双眼以示惩罚便罢,夫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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