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是那个爱钱的人。”巴迎雁很快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我是。”对于她的指控,凤伊人大方承认,水波流转的眸光中不见半丝心虚。
“你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伤害他。”她厉声指控,但凤伊人却还是无动于衷,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凤伊人对她的怒气压根不以为意,绝美的脸庞依然带笑,甚至还慢条斯理饮尽杯中茶水,优雅起身。
“咱们俩只是各取所需,”她婀娜修长的身形几乎要比巴迎雁高上半个头,她傲然俯视她,下着战帖,“不服气?如果真那么不服气,就使点本事把他给抢过去啊!”
“你……”听到她的话,巴迎雁有些糊涂了。
凤伊人来同她说这些,不就是为了宣势主权?怎么她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鼓励她去染指她的男人?
“怎么,你不敢爬上他的床?”凤伊人不愧是在红尘打滚的花魁,话说得十足露骨,完全没有一般闺秀的矜持。
“谁说我不敢!”被激上了火气,巴迎雁嘴儿一张,便豪气说道。
“你要真敢,就想办法爬上他的床,得到他的心,只要他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你还怕什么?”
也不知道这番话哪里听起来怪怪的,巴迎雁的心里觉得怪,可却也没时间细思,便急忙开口说:“我当然敢,你等着瞧,我会用最快的时间爬上他的床、拴牢他的心,免得他那么一个好人被你们这些爱慕虚容的女人给错待了。”
“那好……我等着你来对我耀武扬威的那一天。”凤伊人双手拍拍,目中无人地离去。
满心气愤的巴迎雁瞪着那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的人影,方才那十足的勇气顿时全数退散。
想起自己在气怒之下发下的豪语,她竞忍不住腿软。
爬上男人的床?!
这到底……该怎么爬啊?
***
琴声铮铮,葱白似的纤长细指在琴上快速舞弄,熟稔的指法几乎就要教人眼花撩乱。
闻者就算不拜倒在那撩人的乐音中,也要陶醉在那仙人般的容颜之上。
仰首饮进杯中物,易慕秋一等凤伊人落下最后一个音,这才开口责难,“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挑弄巴迎雁的。”
“爷儿听到咱们对话了?”凤伊人脸上那抹诧异着实难让人信服,但她却演得颇为自然。
“那番话,不就是你故意教我听着的吗?”
“伊人哪有那么大能耐,更没那么大胆子。”容颜含笑,凤伊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要是身旁的女人这么说,我或许信,但这话打你口中说出来,要我信,难!”
“啧,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从抚琴的几案上起身,凤伊人踏着款款莲步走近易慕秋身侧,纤细的身躯柔弱无骨似的倚进他伟岸的胸膛中。
可都还没感受到该有的温度,胸膛的主人已经离了她好几尺远。
显然已经习惯易慕秋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凤伊人有些没好气地直起身子,含笑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首饮尽。
“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很想瞧瞧你这个柳下惠为女人痴迷狂乱的那一天。”既然被发现了,凤伊人倒也没有抵死不认,反而大方承认。
打从听到巴迎雁口口声声说易慕秋是好人的那一刻起,凤伊人便直觉认定这世间若有哪个女人能让易慕秋痴迷,便非巴迎雁莫属了。
她是个女人,当然会为了这样傲然出色的男子心动,所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勾引这个男人,却始终无法做到。
他来找她,除了因为他身为男人该有的需索之外,再无其他。
不能强求——这是她在欢场里唯一学到的,所以她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痴心妄想,专心做他的红粉知己,拿到自己该得的报酬。
“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任何女人让他痴迷。
更何况凤伊人现在说的可是巴迎雁,他与巴家的恩怨,今生难了。
“是吗?”凤伊人语气轻柔的反问。
换作旁人,或许会相信易慕秋的斩钉截铁,但她可是陪伴易慕秋许久的解语花,虽说还没全摸透,但也懂得他七分。“如果真的不在乎,又何必在这个时间找我来?”这种作法无疑是欲盖弥彰。
“你……”易慕秋一时语塞,炯炯双目只能瞪视凤伊人美艳无双的脸庞,好半晌才又找回该有的自若,说道:“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一个聪明的男人更应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千万别等到失去了才来懊悔。”凤伊人含笑反击,对于易慕秋的怒颜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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