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浅啜一口香茗,她垂下眼问:「那么你是觉得什么有趣?」她已经连任二年花魁,却从不觉得有趣。
小还好她今年已十九,那花魁累人的盛名该是由年轻貌美的人承接了。享花魁之名,便有大江南北慕名而来的狂蜂浪蝶惹她心烦,或许在花尘之中是一种宠耀,但对她而言却是负累。
说「听他们说,选出来的花魁被称为花国状元,所以我觉得很有趣。」他的神情并不如他的话那么有兴致,看得出来只是随口聊聊。
独「是有些可笑吗?」人们要这么谑称花魁,她也无可奈何,但向云攸这正牌状元郎听来,就怕会不是滋味。
家「不!自古以来花国之中便有不少奇女子,通晓琴棋书画、饱富学识,是有资格称为花国状元,传闻当今醉君楼那名满京城的柳若颜就是,今年她恐怕会三夺花魁宝座。」他诚心地说道。
他从不觉得青楼女子就是愚庸、空具美貌,也明白她们日复一日的送往迎来,必有她们不足外人道的心酸,他虽不至于怜惜,却也觉得不该轻视。
柳若颜心下一叹,她不想再占着那花国状元的宝座啊!但向云攸的想法是教她感动的,他毕竟不像一般人那般的肤浅,而他竟也知道「柳若颜」,她是该喜还是悲?
「醉君楼;酒不醉君、君自醉,都是一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那柳姑娘要是能听到你这一番话,想必会十分地欣慰感动,能惜烟花女子的世人太少。」她有感而发。
「你说得好像你认识那柳若颜?」他挑起眉问道。
「因为慕名前去,所以赏过几次琴瑟之音,浅谈几句而已。」她避开他审视疑问的目光随口敷衍。真是粗心呀!她在心底责难自己。
「能让你如此推崇,想必那柳若颜真有过人之处。」他笑道。
纵使外貌再美,颜若也是男子,还是对有才有貌的女子会有兴趣。他以为颜若是不好意思才眸光不定。
「再有过人之处,你也没兴趣一见,我们别再谈她了吧!」柳若颜已定下心神,以泰然自若的态度再度直视着他。
「抱歉,两位!我有事耽搁,来迟了。」
终于,长孙义出现了。不过只消一眼,柳若颜就明白他是故意有事迟到的。唉!有友如此,不知是幸或不幸?
***
走在垂柳的湖畔,向云攸的脸上突然浮上一抹捉弄的神色,他突然一转身,让走在他身后的柳若颜结实地吓了一跳。
「怎么了?别吓唬人。」她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暗暗在心底埋怨他鲁莽的举动。
「吓到你了吗?」
「你觉得呢?」她装出不悦的神情。
「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他因颜若的语气而笑了。
「你这话好像在指控我不理你?」她望着他,不以为然的挑起眉。
向云攸并不反驳,反而直盯着他打量,好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问:「和我在一起,会让你觉得不自在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心,总觉得颜若一直与他保持距离;就好比刚才游湖赏景,颜若就是硬放慢脚步落在他的身后,怎么也不和他并行。
柳若颜额际泛出冷汗,心虚地别开眼。「你怎么会这么以为?我并没有不自在啊!」
「那就是不情愿罗!」他一听,故意叹了好大口气。偷偷地瞥他一眼,因他慌张的神色而在心底窃笑,不知为何,愈和颜若相处就愈让他感到有趣。
「我没有啊!」她急忙的说道。
「谁说没有,打从刚刚长孙义一走,你就想跟着走不是吗?要不是找不出理由,你恐怕早丢下我离去。陪我游湖对你来说就是件苦差事吗?」他一脸受伤地叹道。
其实他自己对游湖赏景也没多大的兴致,但因有颜若相陪,相同的景色竟多了些不同的感觉,令他也有些诧异。
见他张口欲言,向云攸却伸出右手阻止,又自顾自的道:「唉!亏我一向自负聪明,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么惹人厌,一厢情愿的想交你这个朋友,忘记你避我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想和我进一步交往。其实你不需要顾及我的身分,若不是真心也无妨,这世上不该有强迫的友谊。」
他的话让柳若颜听得傻了眼,他该不会当自己在唱戏,一个人唱上瘾了吧!?
他话语一落,她赶紧插上一句话:「别再指责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又避着你了?」
她觉得他的指控实在没道理,要说避开,那也该数落那长孙义吧!每次见面不是迟到,就是推托有急事必须先走,虽然她明白长孙义的意图,但向云攸不懂也没指责过他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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