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也无济于事,何况这是挑拨,我不认为是抬举我。」伊利罕不接受别人的曲意奉承。
「你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公孙谨露出无辜的模样,他确定伊利罕不好对付,拉拢他不成,只好另寻方法。
「原谅我多话了。」他赶紧道歉,识趣地走了。
伊利罕无法平息纷扰的心,公主的婚礼让他心烦意乱,公孙谨的城府深沉让他烦忧,往后自己的日子将不平静。
婚礼结束的第三天,是举行冬猎的日子。
一大清早,突厥贵族拥着摄达可汗和可贺敦,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下,向都斤山北麓出发。
他们个个拿着腰刀,佩着弓箭,骑着骏马,神气威武地向前行进,场面好不壮观。
队伍来到白虎谷,传说白虎比一般老虎凶猛,摄达可汗为了可贺敦的安全才绕道而行,往东方的丛林里去。
各山谷和要道已经张好网罟,围猎要开始了。射箭手从三个方向穿梭来往,编织成一道人网;丛林里忽地一片哀鸣,加上胡笳悲鸣声,使得气氛变得悲壮而凄凉。
瑶琴目睹围猎的情形后,颇懊悔参加这次的冬猎。她原是抱着好奇心而来,怎知这猎杀动物的残忍场面,会让她于心不忍,破坏了她的心情。
于是她向摄达可汗禀明身体不适,想离开现场。在活动中,可汗不能半途离开,只能让她自由走动。瑶琴独自来到安根河畔,坐在河边望着深幽的河水发呆。
「公主!」
猛地回头,来者竟是出乎她意料的人。
「你不是带人去攻打铁勒人吗?」她站起身回头望着他。
「原本以为会打起来,谁知和他们僵持一会儿,才知对方无意开战,后来他们自动退走了,所以我才能回来参加这次的冬猎。」伊利罕解释道。「对了,公主为何一人在此,怎么没去观赏这难得的盛会?」
「我正后悔参加呢!」她嘟嚷道:「那种场面又残忍又血腥,真让人作呕!」
「这也难怪,你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当然会不习惯。」
「这么说你们突厥人对这种猎杀行动倒是习以为常喽!」
「我们经常战争,所以需要藉此训练身手的敏捷度。」
「可怜的是那些动物。」瑶琴起了恻隐之心。
「可贺敦心地太善良了,我们突厥女孩可没你这么软心肠,她们个个都很剽悍,一点都不输男人。」
「真的?」她感到惊讶,女人不都是温柔娴淑的吗?
伊利罕看出她的疑惑,「可贺敦刚来不久,当然还不了解她们,以后你会慢慢见识到的。」
「别叫我可贺敦,好吗?」她觉得这称呼出自他嘴里,犹如针芒般让她不舒服。
「这是礼貌,你已经是我的嫂子了。」
但这称呼对她来说格外生疏啊!不只提醒着她的身分,也粉碎了她的梦。她不禁在内心呐喊:为何可汗不是伊利罕?为何她不是伊利罕的妻子?新婚的那个晚上,她没有一点初为人妻的喜悦。
「你叫我公主也好,叫我瑶琴也行,就是不要叫我可贺敦!」她的心连自己都不懂了。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口是心非。
「称呼有这么重要吗?难不成这也会造成你的困扰?」瑶琴看见他为难的神情,不禁讥讽道:「我明白了,你的地位得来不易,难怪你会怕事,如此的敬畏可汗。」
「你不了解。」伊利罕严肃地道:「可汗是我的兄长,虽然我们不是同一母所生,但我敬重他。有多少敌人想分化我们,为此,我们兄弟更应该团结,不能让人有机可乘,否则我们随时可能面临被瓜分的命运。」
瑶琴听了他的话,不但不怪他,反而觉得敬佩、感动。
「你是个很好的人。」
「不,可汗比我更好,可贺敦千万别这么说,我要告辞了。」
他是怎么了?公主深情的眼神和一句赞美,竟能使他无措,紧张的想快快离开。一向是坦荡荡的男儿,这会儿怎地成了缩头乌龟?
「慢着!」她及时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伊利罕驻足却不回头。
「为什么急着走?」他的态度让她有些失望。
「我还要赶去围场参加冬猎活动。」其实这不是他急着走的真正原因,他害怕自己会失控而有不当的行为。他发觉自己再也不能坦然面对她,尤其是和她独处时。
「你一点也没有突厥人的坦率和豪迈。」瑶琴忍不住批评他。
「就算没有又如何?」他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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