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噎着了吗?」风涤尘瞧曲水楼停下进食,十分担心地问道。
曲水楼瞪着他,「你才被噎着了,乌鸦嘴,恨不得我噎死啊!」
他无奈地笑着,「我是见你停了下来,才关心地问你一句,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鸡婆。」她故意用洁白的袖子抹了抹嘴,「我吃得差不多了,向楼同我说只吃八分饱对身体有益无害。」
八分饱?吃了十几碗还只吃了八分饱?老掌柜真被这个小姑娘的食量给吓着了。
「那好。」风涤尘示意老掌柜算帐。
老掌柜望了望桌上叠起的十几个碗和一堆快堆成小山的骨头……这个姑娘虽然食量惊人,但的确是个好顾客,老掌柜暗忖着。他精明地拨弄几下算盘,笑嘻嘻地向风涤尘报上总价,「这位客官,一共是一两银子又二十文钱,这二十文钱就不算啦,算小店请客。」
「这怎么行?」曲水楼发话。就算吓不跑这个疯子,起码也要吃垮他,「你开店是做生意,又不是开仓赈灾,钱我们是不会少算给你的,对不对?哦?」她眼神飘向风涤尘,向他使了个眼色。
风涤尘哪裹不知道曲水楼在打什么歪主意,他自嘲地苦笑,从怀中掏出一锭约莫五两重的银子。
曲水楼眼明手快地将银子抢了过去,塞给了老掌柜。「那,拿去,不用找了。」
「多谢姑娘。」老掌柜手中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心想碰着了两个大凯子,不,是两位大贵人,他今天真是走运!
风涤尘真是又想气又想笑,这个小妮子未免也太孩子性了些,凭她这种挥霍法也想花光他的钱?他拿起身边的鞍袋,「我们出发吧!」
出发?曲水楼美丽的眼眸转了转,「我还有事没办呢!」
「什么事?」风涤尘猜想曲水楼八成想拖延他们上京的时间。
曲水楼嘿嘿干笑了两声,「人有三急嘛!我想上茅房。」其实她是想到茅房里把肚子里的东西吐掉,她的肚子快撑破啦!
他才不信曲水楼真的想上茅房,「好,我跟你去。」
「跟我去?」她瞪大了眼,「你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上茅房?」
「我在门外等着。」风涤尘没将怕她尿遁的想法说出来,天晓得她会耍出什么花招来。
「如果你是怕我尿遁,你大可以放心,我——」曲水楼打了个饱隔,喉头里的汤汤水水差点全涌上来,她伸手捂住嘴,不行了,她非得马上去吐干净。
曲水楼本能地往茅房的方向冲去,风涤尘见状紧跟在后。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他担忧地想道。
曲水楼一把甩上了茅房的木门,俯身大吐特吐。吐了好半晌,肚子里的东西差不多全吐光了,她才泪眼汪汪地用袖子擦擦嘴,喘口气休息片刻。
天啊!就算以后打死她她再也不吃当归炖排骨了,死疯子,害她这么难受!她用力地踢开门,拿门发泄怒气。
「没事了吧?」他真的没料到她会这样虐待自己,明明吃不下那么多束西,偏偏还要故意逞强,吃了十几碗当归炖排骨吃到吐……真是的!
曲水楼赧颜地点点头,看来他全知情了,真丢脸。
「没法子吃那么多就别逞强,撑久了身子会弄坏的。」风涤尘忍不住加上一句。
「谁说我逞强?」她强辩道,「我今天胃口不好,有点胀气,我胀气的时候就会想吐,再加上你一直瞪着我吃东西,我想不吐都不行。」她把这一切的过错全算到风涤尘的帐上。
「算我怕了你。」他笑着伸手专注地擦拭曲水楼脸上未干的泪痕,「瞧你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下次别再这么折腾自己,嗯?」
曲水楼被风涤尘温柔的举动给吓呆了,乖乖地任他擦着自己的睑。她直愣愣地望着他,心里不知怎地有一丝丝的动摇。
她是怎么了?曲水楼在心里暗忖,她不是觉得这个疯子面目可憎吗?怎么这时候他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讨人厌,反倒有那么一点点……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成,他欺凌她这个无辜的善良民女,绑架了她,害她撑个半死,又想把她押解到京城受审,她非得找个机会逃掉才行,现在对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一定是自己吐过头,头昏眼花看走眼了。
她一手拨开风涤尘的手,嘴里嘟嚷道:「喂!你摸够了没?你再摸,我的脸就烂掉了啦!」
风涤尘回神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解为何曲水楼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已经失神过好几次了。
「抱歉。」他不安地挪挪肩上的鞍袋,回避曲水楼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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