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别叫我王爷,叫我皭顃就行了。」他实在很讨厌曲向楼对他总是怀有戒心,只要他出现不到一刻钟,曲向楼便找机会离开他的视线,连一向迟迟钝的风涤尘也瞧出了些端倪,饶富兴味地瞧着他们在将军府里大玩捉迷藏。
「这怎么可以?」她冷然出声反对,「王爷的身分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直称其名的?由某不是不懂礼数之人,还望王爷自重,不要再为难在下了。」
「是啊,皭顃,瞧你又在为难向楼了,既然向楼这么坚持,你又何必呢?」风涤尘实在忍不住地搭腔,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口
「我只是不希望曲兄弟对我如此见外。」朱皭顃瞪着风涤尘直咬牙。向楼、向搂,瞧风涤尘叫得那么顺口,他真嫉妒曲向楼给好友直呼其名的特权,而却不给他相同的待遇。
「王爷这番话言重了,曲某不曾有过这个意思。」她心有防备地说道。
朱皭顃火了,「那曲兄弟你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又算是什么意思?」
「我……」曲向楼一时答不上话来,她只是不想让朱皭顃更接近自己罢了。上回动武时他竟然能让她想要忘却自己这辈子心里所奉行的一切原则,那感觉虽然美好,但她不容许他再度轻易地撤除她的心防,这个男人对她和傲风堡来说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皭顃。」风涤尘赶紧出来打圆场,「你这不是刁难向楼,是什么?请你别把我未来的大舅子给赶跑了,行不行?」
朱皭顃又瞪了风涤尘一眼,气呼呼地不再说话。
风涤尘松了一口气,回头朝曲向楼说道:「向楼,都过了三天了。」
「我知道。」曲向楼胸有成竹地笑道。
「那么……」
「你放心,我说她会来,她就会来。水楼跟我是多年的兄妹了,我还不了解她的性子?」以妹妹那急惊风的个性能拖了那么久没闯进将军府找她,倒是有点出乎曲向楼的意料之外。
「你如何确定水楼会来?她现在根本音讯渺茫。」风涤尘还是不太相信曲向楼说曲水楼会自动回到将军府的事。
她低首笑着,不经意地露出这个十分柔美的小动作,「风兄,你就安心准备成亲的事情吧!这两天她一定会出现。」
朱皭顃因这个小动作而看痴了,他也扼腕曲向楼的这个笑容不是为自己所发出来的,他雷霆般的目光不知第几次地扫过风涤尘。
风涤尘无辜地耸肩,暗示自己摸不透朱皭顃为何要瞪他。
「风兄,如果婚礼上的准备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曲某就先告退一步回房休息了。」曲向楼也敏感地嗅到空气中那股不对劲的火药味,她还是趁早脱身才是。
「那是当然。向楼,辛苦你了。」风涤尘豪爽地回答,他最乐意救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远离鹰爪了。
「现在才刚过戌时,曲兄弟你未免也歇息得太早了些吧?」朱皭顃沉声说道。瞧,他又在打退堂鼓了,他真的连和自己多相处一刻都不能忍受吗?
「向楼还有伤在身,早点歇息也是应该的,皭顃,你似乎不希望向楼离开?」曲向楼还没答话,风涤尘就抢着帮她解危了。
「呃……没有。」朱皭顃被他说得一时辞穷,呐呐地回答道。
「既然王爷没有事情,那曲某就告退了。」她行了一揖,顺着这个台阶脱身,不待朱皭顃说话就离开了。
朱皭顃狠狠地瞪着曲向楼消失的大门口,他为自己的力不从心生气,也为曲向楼避他如蛇蝎的态度大生闷气。
「小心点,你再陷下去可真成了拥有某种癖好的人。」
「什么?」朱皭顃猛然一回头,正好瞧见风涤尘狡诈的笑容。
「我有说什么吗?」风涤尘把一脸奸笑转为无辜的讪笑。
「没有。」他垂下头,「大概是我听错了。」
风涤尘暗自窃笑,他从来没见过朱皭顃这么地在乎一个人对他的观点,即使曲向楼是一个男人……嗯,更正,一个「假」男人,这点他在两天前,从曲向楼不经意地露出女性的口气中就已经察觉了。
虽然曲向楼说话的语气与一般男子没有两样,可是一个男子是不会漏口说出「人家」两个字来称呼一个人,这是女孩子惯有的语气,但不管她如何巧妙地掩饰自己的言行,她绝不会注意到她已经泄漏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他也没想到,名闻天下的傲风堡堡主竟是一个易钗而扮的女红妆,凭她的能力纵横商场八年,胸中的城府必定不可小觑。
风涤尘望着兀自沉思中的朱嚼顿,唉!这个呆头鹅,八成还在为他的「断袖之癖」烦恼吧!身为他的知己是应该告诉他实情,解决他心中的疑惑,可是一想到如此一来就瞧不见皭顃为爱苦恼的凄惨模样,真的是无趣了点,索性自己姑且袖手旁观,等着瞧皭顃会不会灰头土脸地向自己讨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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