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25)

2025-10-07 评论


苏妄言听他一口气说完,背上已出了一层冷汗,喃喃道:“我只道关连两家二百多条人命死得不明不白,已是千古奇冤,真没想到,竟然案中有案……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大秘密……”

老七也是默然不语。

半晌,苏妄言又问:“那吴钩呢?”

老七摇摇头,叹道:“那以后就没人见过他了……”

苏妄言一口气说完了,看向韦长歌。

韦长歌眉头微紧,静静思索了半天,问:“然后呢?”

苏妄言一摊手:“我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告辞回来,走到半路就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一顿,问:“你觉得如何?”

韦长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吟道:“那老七的话,很有些问题……吴钩何以肯把君思学刀的事一力承担,又为何甘心蛰伏山野,把扬名立万的机会让给君思?——这些都是末节,我最想不通的,是君思为何弑师?”

苏妄言点头道:“不错。我也觉得那老七有好些地方说得不清不楚,像是故意在隐瞒什么,不过这本来就是他们一族的机密,所以我也不好细问……”

韦长歌笑道:“也罢,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把吴钩的底细摸清了!”

他站起来,负手走了几步,回身笑道:“还有三天,就是赌约到期的正日子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关无恙来此相见,希望到了那天,咱们可以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苏妄言微笑着转头看向窗外,细雨经风成雾,那依稀一抹的远黛青峦远远躲在其后,面目益发模糊。

天地之大,人如飞鸟,一朝散失,再难寻觅。

如若有心藏匿,又当如何?三月十八的正午,关无恙准时到了醉月楼。他手上依然拿着那个旧木箱,管云中也依然跟在他身旁。关无恙一上楼,先扫视了一周,目光最后定在韦长歌身上,冷冷道:“我没有看见吴钩。”

韦长歌微微笑道:“何必着急,请先坐下慢慢说。”

关无恙轻哼一声,坐下了。

倒是管云中,一边落座,一边对韦长歌浅浅一笑,又向苏妄言道:“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妄言勉强拱了拱手,余光瞥见韦长歌正朝管云中报以微笑,忙轻轻一咳,道:“关兄倒来得准时。”

关无恙又细细看了一遍四周,第二次道:“我没看见吴钩!”

韦长歌听得苏妄言一声咳,早把眼光收回来了,此时正好接道:“你放心,在下这支手,暂时还没想要送人。”

说完微微一笑。

关无恙开口还是那句话:“我没看见吴钩?”——却是换了疑问的语气。

韦长歌道:“无恙,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们的赌约是怎么说的?”

无恙立刻接道:“我说三个月内要你帮我找到吴钩的下落,否则我便要取走你的右手。”

韦长歌一击掌道:“不错,你只要我帮你找到吴钩的下落,却没说过要我把吴钩带到你面前来。”

关无恙一愣,道:“是,那——你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

韦长歌略一顿,道:“可以这么说。”

“什么意思?”

韦长歌看了苏妄言一眼,对方也正向他看过来,心下都是一阵恻然。韦长歌道:“有一个人,她可以带你去见吴钩。”

“是谁?”

韦长歌看他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起身道:“你跟我来吧。”

马车停在了一户院落前,朱门青瓦,高墙深院,门上一方匾额,龙飞凤舞地题着一个“金”字。

无恙盯着大门看了半天,缓缓道:“你们带我来这里作什么?”

韦长歌指着门上那个“金”字道:“这户人家姓金,是两江名门,豪富之家,这里是金家的别院。据说金夫人身体不好,常年住在这别院里休养。”

无恙皱眉道:“我知道。”

韦长歌笑道:“哦?原来你认识这里?”

无恙道:“我当然认识——这是我家,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韦长歌静静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就淡了下去,他长长叹道:“无恙,你记住,人活在世上,实在艰难……不管是人,还是地方,当你说‘认识’两个字的时候,可千万要看清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

无恙霍然回头道:“什么意思?”

韦长歌也不答话,走到门前,抓住门环,用力扣了扣,朗声道:“天下堡韦长歌、洛阳苏妄言求见金夫人!”

他运起真气,连说三遍,那声音怕是连别院最深处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了。然而,好一会都没人开门。无恙便沉不住气,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正要拍门,那朱红大门竟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明艳动人的淡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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