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无其余更亲昵举止,她怀疑貌美姑娘恐怕连香炉上方盘踞着一只神兽都没有察觉,可是狻猊的态度,她就是看了很恼火。
瞧,他眼儿微微眯,笑觑雌人类,雌人类烧完香,准备走远,他仍盯着不放!
是有这么舍不得吗?!
「神兽也学人暗恋这招!真痴情……偏偏我延维最讨厌的,就是痴情种。」延维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一条歹计于焉成形。
要破坏恋情,最恨的一招,就是眼见爱人另嫁(娶)他人,还有何等惨事,比此更教人心碎欲死?
「哼哼哼,就这么办!好!太好了!我简直坏透了!」她忘情抚掌大笑,光抚掌不够,还纤手叉腰,得意的仰首长笑——
「明明叫小乖,怎因自己坏透了而沾沾自喜?」轻笑男嗓,近在咫尺。
喝!
延维大惊,往后弹跳两大步,突然贴身靠近的狻猊,险些吓得她岔气!
「你你你……你啥时来的?!」不会听到她窃窃私语的阴谋了吧?!
狻猊背靠围墙,烟管不离手,薄唇轻吐烟雾,浓郁香火,故意吁吐在她耳畔。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你何时来的?一路尾随着我,恩?」她一头泼散的长发,握了半绺在狻猊手中,把玩她青丝间的柔滑细腻。
「我我我只是正巧到庙里上香,哪知你在这里?!」好槽的借口,临时瞎掰,仅能勉强搪塞。「也是,你逃离我都嫌来不及了,又怎会跟踪我而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你舍不得我,不是真心与我分离。」狻猊没有点破她的谎言。
上香?这妮子,身上可嗅不出半点虔诚的味儿。
「啧。」啊,一不小心啧得太大声,她抿唇,佯装没事,想含混过去。
「小乖,你欠我一个解释,你为何要逃?好不容易我父王答应我们的婚事,你若留下,我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且,你离去前留下的那番话,又是何意?控诉我滥情,是你仍不信我会全心待你疼你,是不?」
喂喂喂,哪来的「好不容易」?别说得好像你精力千辛万苦,才终说服你父王首肯,呿,你根本什么都没做!
再者,你还有脸说「全心待你疼你」,我还没脸听哩!
延维心里冷冷嗤哼。
方才不晓得是谁,贪看雌人类,看到眼珠快掉下来,垂涎三尺的嘴脸,她仍记忆犹新!
「我恰巧来到这寺庙外,撞见一名美丽姑娘进庙里参拜,她出落得标致动人,『有人』瞧她瞧得目不转睛,而且那个『人』,竟然敢说要娶我,会全心待我疼我呢。」延维本只想试探雌人类在狻猊心中占有多大分量,没料到话一出口,语气酸溜溜,连她自个儿都想皱眉。
「你瞧见她了?」他定睛,觑她。
「稍稍瞄了一眼。」明明看得很仔细,也认真品头论足了好一番,延维还嘴硬。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坚强、乐观,却不贪心。」狻猊每说一字,延维都仿似看见满天星光,在他眸里闪烁,发着亮。
「这么好的女孩,你应该去娶她呀,对龙子而言,要让一只人类与你们同寿,没多困难嘛」她啐道。
「你在吃醋吗?」他扬眉,貌似惊讶。
「一点也不。」她轻哼,圆润下巴仰得半天高,骄傲任性,嘴硬回道:「你若喜爱她,就该顺从自己真心实意,去向她求爱呀,共谱神兽与凡人的爱情佳话。」
等你追到手,我破坏起来更有乐趣,去呀,快去呀,哼!
「你鼓励我去追求另一个女子?」
「我说过,我不介意和别人共享你。」她接近他的意图,又不是为了蠢到极点的情呀爱的,他身边围绕多少红粉知己,他与她们有怎生的暧昧情愫,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觉得越多越好,她逐一捣毁,才有满足感。
「你真伤我的心,你不想独占我,让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珍视。」他叹息般微笑,露出撒娇表情,可是不够真诚,至少,凝觑那位美姑娘时的他,没说半句甜言蜜语,却真情流露。
「这些话,你拿去哄骗哄骗她,她应该就上钩了吧。」延维没好气道。
「她并不知晓我的存在,我没打算和她攀上瓜葛,她做她的凡人,我当我的龙子——」
意思是你默默暗恋她就好,对吧?哼。
冰冷银烟管,轻轻挑起她的下颏,他的眼,因浅笑微弯,而更显深邃若谭,他双唇开合,续道:
「你何必因为我敲了她几眼,便醋劲大发,句句与我赌气,要激我拂袖而去?你明明很嫉妒,嫉妒到……连漂亮脸蛋都狰狞起来了。」银烟管流连她小巧颏缘,描绘优美弧线,直至满足了,转向去轻戳她垂下的不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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