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人劝的孩子,活该被咬。」他很风凉,不动如山,完全没有出手相救的意图,任凭恢复龙形态的电掣,张口扑咬延维,一龙一人,绕着他身躯打转追跑。
「我、我若没被你封住言灵,这种鬼东西我三两下就解决掉它!」延维才说完,电掣差点咬断她笔直的挺鼻,幸好她缩头缩得快。
「我第一次瞧见像你这般不识相的家伙,人家利牙都快抵上你的颈子,你还敢挑衅它?」真是活久嫌腻了吗?
「你快把它弄走!呀呀——」她又实时躲开电掣的一记猛袭,这回,是刀劈。
「我为何要?我劝过你,是你不听的。」狻猊悠哉依偎廊柱,无视一场杀戮追逐,正在咫尺间上演,口气凉然:「电掣,要扑要咬是,瞧清楚再动口,别弄破我的衣裳。」
在她即将遭那只鬼东西给咬成碎步的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会不会勾破衣裳?!
有没有良心呀?!
事实证明,他没有,真的没有。
他专心抽他的香火,眸子甚至是好享受地闭上了,视而不见她的狼狈。
罢了。
不求他了。
反正自小到大,她没求过任何人,不也健健康康,长成这副漂亮迷人的模样,何必求呢?求了没得到响应,或是换来无情拒绝,那心情……更是苦涩失望。
与其哀求而未得,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望谁会助她,靠自己的力量,才最实际。
延维由狻猊身后退离,不再以他为屏障,玉牙一咬,逃给电掣追。
身旁嘈杂声远去,绞在他衣上的攀附松开,狻猊紫眸讶张,望着一溜烟跑远的延维,意外她选择最蠢的方法。
明知就算是逃,最终仍会被电掣追上,不如赖在他身上,钻进他胸里,还比较有毫发无伤的机会。他嘴上虽说不出手,又怎可能放任电掣咬伤她?
她连他戏弄人的把戏也看不穿吗?
她对他的信任感,未免太过薄弱了。
或者,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害老六和他家小鮻分离百年的祸首,就是她?」二龙子睚眦带着蔘娃,来到狻猊身后。
延维的恶劣行径,早传遍全城,面对众人不齿唾弃的眼神和排拒,延维仍旧过得惬意,好吃好睡好玩乐,哪管城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及冷淡态度?
她自顾自享受「作客」的米虫生活,毫不见她有歉疚或反省。
「真的是她?!那只叫『延维』的小疯子?!」蔘娃后知后觉。
老早已大放豪语,见一次『延维』扁一次『延维』,结果人都站定她面前,俏生生挂在她家睚眦身上,企图比下她这株干扁小蔘,蔘娃还没认出她的身分,险些误会她是睚眦的某号旧情人。
蔘娃气呼呼,猛甩双手蔘鬓。
「可恶!不能让电掣一刀劈死她,太便宜她了!电掣!留一点给我扁!我替小鱼讨讨公道!」她追向电掣,一边勤劳卷袖,一边跨步赶去,生怕稍迟一些,电掣就先「处理」玩延维,害她没得出气!
延维仍在逃,电掣还在追,下一根龙形廊柱前,电掣赶上,龙身变幻为刀,狠狠横斩,只差半寸,延维的情况将如那根龙柱一样——一刀,两端!
几根断发飘下,延维无暇理睬,踉跄的脚步,尚未站稳便拔腿再跑,顾不得狼狈至极,动手撕开妨碍逃命的美丽长裙,唰地直直撕抵大腿处,方便她步伐跨更大,跑得更麻利。
她的言灵受封于狻猊,遁逃术也需辅以言灵,等同于一堆能飞翔的双翼遭人折断,她飞不上天,潜不入地,只能自求多福。
还好,她没对狻猊抱过希冀,他不出手救她,本在意料之中。
他与她非亲非故,当然不用费心管她死活,所以他的冷眼旁观,她一点也不难过,更没有遭人遗弃的错觉。
没人助她,无妨的,她可以自己逃,逃得掉,就嚣张站到狻猊面前,呛他,叫他别看扁她延维;若逃不掉,了不起身首分家,至少到死之前,她骄傲的自尊无损。
王富贵成亲那一回,她在他眼前落泪,是意外,事后她懊恼不已,发誓绝不再犯!
狻猊眸子越眯越细长,见她又被电掣逼着折返回来,明明距离愈近,她却不开口求援,唇瓣咬得死紧,只闻鼻息凌乱蔘娃,与他目光交会时,她倔强的目光,像只饱受欺凌而警备的犬儿,眼神彷似说着:
我知道你不会出手,我也不要你多事!
「跑回来了?正好,我热身完毕!」蔘娃要与电掣两面夹攻,拦在延维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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