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才瞧过,祁昊的卧房也没比这儿豪华多少,那些抢来的金银财宝呢?
他怎么不多花点银两,把自己的寝房弄得舒服一点?
沐澐脑中胡思乱想着,但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如果他日子过得清苦,她又怎能贪图享受呢?若想成为他的贤妻,那么她必须先适应这样的清贫生活才行。
打定主意,沐澐立刻扬起一抹笑,柔声道:「我知道了,那你也好好休息,等明儿个睡醒了,再唤我起身伺候你。
「再说吧。」祁昊避重就轻地转开头,心头却浮现万读思绪。
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伺候他,她当真如此想做他的贤妻?
不,她才不是为他三她想牺牲奉献的对象是她的「驸马」,今儿个无论驸马是谁,她都愿意如此牺牲奉献,不是只对他!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生起闷气。
「你早点睡吧!」他抿着唇,带着薄怒,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沐澐不懂,他为何总是在生气呢?
呆楞许久,她才走过去关上门,然后回到小床边,坐在硬邦邦的床缘,望着小窗外的月亮发呆。
经过几天的劳顿奔波,她终于找到她的驸马了!
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天,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她真的即将嫁给一个土匪头子!
还记得那天,父皇突然降旨指婚……「公主!」
沐澐独自跪在佛堂里,焚香祝祷,虔诚地向诸神以及母亲的在天之灵祈求,求她父皇的病情能够转危为安,平安脱险,外头忽然传来宫女惊慌的呼喊,她眉心微拧,仍继续念着她的祝祷词。
「公主——」
青虹奔进佛堂里,看见她正虔诚膜拜,才倏然闭起喳呼的嘴。
念毕祝祷词,沐澐拢好轻柔的裙摆起身,转向自己的贴身侍女,微觉着眉头责备道:「青虹,我不是吩咐过吗?我在佛堂时,不许来打扰。」
「是……」青虹扭着手,不安地说:「是奴蝉的错,但是皇上——」
「父皇怎么了?」沐澐心口一紧,倏然扬高音调。
「公主请放心,皇上安然无惹,但方才皇上突然降旨替四位公主指婚……」
「你说什么?」沐澐一惊,顾不得细问,急忙拉起裙摆,朝父皇的寝宫而去。
年过二十的她,早该婚配,但因父亲病弱体衰,所以她坚决不谈婚事,只愿守在父皇身旁,日日为他诵经折福。
没想到,父皇却突然为她指婚。
「姊姊!」
「沐澐姊姊!」
进入父皇所居的长德殿偏厅,沐澐缓下脚步,发现她的三个妹妹都己在里头。
「你们都得知消息了?」她问妹妹们。
「嗯。」几位妹妹纷纷点头,脸上全是惊惶与不解。
「父皇为何突然为我们指婚呢?」年方十六的小公主说淳,稚嫩的脸上充满忧虑。
沐澐也无法回答,转头望向四周,发现几位父皇的心腹大臣,以及一位她从没见过的和尚,也坐在厅上。
那和尚头顶有十二个戒疤,看来应是地位极高的得道高僧,但是一大把灰白的胡须垂到胸口,破旧的袭婆沾满灰尘,漂倒的模样明显与他崇高的地位不符。
他无视众人疑惑的打量,兀自闭目养神,静数手中的佛珠。
「这位是……」沐澐不由得感到奇怪地问。
「长公主。」官居监察御史的陈大人,出来禀报道:「这位是中土洛阳善化寺的圆方大师,二十年前云游到咱们大理就此住下了。这因是皇上特别召见,大师方才入宫请见。」
「原来是父皇的贵客。大师,沐澐怠慢了。」沐澐福了福身子,行礼致歉。
大理全国笃信佛教,对得道高僧尤其礼遇,即便沐澐贵为公主,也对圆方大师毕恭毕敬。
本来安坐不动的圆方,突然睁开眼,起身步下阶梯,来到沐澐面前,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
「不错不错。」圆方大师点点头,诡谲地笑着。「贤淑贞静,蕙质兰心,也唯有你这样的女子,方镇得了那头猛虎。
沐澐疑惑地微声起眉。「沐澐不懂……」
「你毋须懂,只要去做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圆方抬眸朝旁边望去,视线分别落在其他三位公主身上。
「你们也是一样。唯有你们四人之力,方能救段氏皇朝。」
说完,他又啥着那抹神秘的笑,大步离去。
「这人到底是谁啊?」二公主沁水不可思议地高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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