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大力关上门,愤然离去。
然而,事实证明,陈七终安还是逃不过面对木怀沙的命运。
她把该做的事一口气全部做完,然后躲进阿雪房里陪她说了大半天话,直到薄暮时分才出来生火做饭。
晚膳时,那张空出来的椅子终于有人坐了,当然是木怀沙那个可恶的大混蛋。
这顿饭好像鸿门宴惟的,吃得陈七头皮发麻,一颗心惴惴难安。
木怀沙沉着一张俊脸,阿七始终觉得那对莫测高深的黑眸正不断的估量着她。她极力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头扒着饭,天知道桌底下的双脚早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咳,我说阿七啊,你闪了舌头吗?怎么今天跟只闷葫芦似的?”
阿正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胚子,就喜欢做些落井下石的坏事,也不搞清楚谁才是正直的三寸不烂之舌。陈七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的手腕今天差点让人捏碎,而那个人现在又正好跟你同桌吃饭,你还能谈笑风声吗?”
她感受到两道利刃般的眸光正朝她疾射而来,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她可以藉着木怀沙而离开。
“是你吗?”
率先开口的是关越阳,他质问木怀沙的愠怒口气绝不亚于阿七的冷言冷语。
陈七讶异的望着他,怎么连关夫子也跟着搅和?
“误会。”木怀沙的回答再简单不过。
“跟阿七道个歉吧。他跟咱们是一家人了。”二娘温婉的开口。
两上人同时回答了——
“不必了,我承受不起。”
“我没有错。”
“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岳正心一脸的好奇与不解。他一整天都在布行里,当然不知道木怀沙和阿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问他,他是长话短说的能手。”阿七忿忿不平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木怀沙那自以为是的态度,让她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她得脱离木怀沙的视线范围,愈远愈好,因为那探究的眼神令她招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露出马脚来。
想到他看光了自己的身子,她浑身更是不安地躁热起来,这就更有必要逃离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倏然浮现关越阳为她辩护的神情……“阿七,阿七!”关越阳伸手在陈七面前晃了晃。这小家伙又在发噘了,瞧他整晚魂不守舍的。
一定是和阿怀的事有关。显然阿怀的出现与沉默,让他徒增不少困扰。
“呃……什么?”阿七的眼底是一片茫然。
“还在生阿怀的气?”关越阳柔声问道。
“没有。”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嘟起嘴。
“还说没有,全写在脸上了。”阿七的模样把关越阳逗笑了,忍不住轻点他鼻尖。“告诉我吧。”
“他刚刚没‘招供’吗?”
“你知道,逼一颗又臭又硬的顽石点头是件十分没趣的事。”
陈七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早一天回来,不然我死也不会踏进他的房里半步。而且,我纯粹只是帮他将房里弄干净。”
“然后?”
“然后我不小心拂落了书架上的小木盒,里头的东西跟着掉了出来,木怀沙就突然从后面伸出手来捏住了我,好痛好痛。”说完,一双大眼终于不争气地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里头的东西,是不是像手指头般长短的小玉笛?”
“你知道?”太好了!也许她可以从关越阳这儿套出一点端倪。
“任何人发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落在虽人手里时,都无法作出理智的判断,即使生性沉稳的阿怀也是一样。我这样解释,相必你该明白那支小玉笛对阿怀的重要性。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你又何其无辜,因此我只能代他向你说声抱歉。这么说,你了解吗?”
经关越阳这么一说,陈七顿时释怀了,也不好意思再怪罪那颗臭石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咕哝:“知道了。反正要怪就只能怪那盒子掉得不是时候,下次最好当着他的面掉下来,顺便把他给砸死算了。”
“哈哈……”关越阳爆笑出声。“咱们家什么养了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我只是实话实说。”陈七低下头,继续写她的毛笔字。
对了!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那支玉笛的秘密还没套出来!
思及此,阿七又急急忙忙抬起头来。
“为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眼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暖昧情况_
她的不偏不倚地贴上了正俯身看她写字的关越阳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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