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南安寺(上)(18)

2025-10-07 评论


作为冷月堂的骨干,他对当年的事虽称不上一清二楚,但也知道得不少……其中,便包括当年不过九岁的主子,因那“青龙”而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这点。

那无暇右掌所覆的胸口,据说就曾为青龙用剑深刻其名,以为羞耻……

在真正见过白冽予之后,关阳便将这些流传在冷月堂内部的事当成了过于夸大的谣传。毕竟,以主子眼下的实力,又有谁会相信那等事情确实在他身上发生过?更别提他身上根本见不着一丝伤痕。

但眼下主子那应是无心的举动,却等同证实了一切并非谣传……

思及至此,关阳呼吸已是一窒。心头痛楚泛起,因为震惊,因为不舍,也因为心底……那过于深刻却仅能压抑的情感。

而白冽予察觉了他的异样,由那突然一窒的吐息间。

幽眸因之轻移,而在望见下属眸间隐隐流泄的不忍时,扬唇淡淡一笑。

那是个迥异于前的……不带分毫冷意的和缓笑容。

本按于胸口的掌,轻轻地移了开来。

“看来,你对那件事倒是挺清楚的。”

“……仅略知一二而已。”

青年的反应让心绪仍未平复的关阳有些尴尬,忙刻意以恭敬的语调这么回了句――可一应方罢,望着眼前依旧淡笑着的青年,本该就此咽下的话语却已情不自禁地脱了口:

“若是我,绝不会让您遭受到那些……!”

话一出口便知不好。未待主子反应,关阳已忙压下心绪一个行礼:“是属下僭越了。”

“……我便说了不是‘僭越’,恐怕也不能改变你如此想法吧?”

“这――”

“问题的答案,你仍未公布。”

“便知您所推测的,使者应是朱雀无疑。”

虽知主子一向弄得有些无措,但关阳毕竟不是寻常角色,听他已将话拉回正题,旋即便稳定了心绪如此答道。

“虽不是青龙,可对二爷而言,这个结果应该更令您高兴不是?因为您的目标……不只局限于青龙一人。”

“……是啊。”

回应的语调淡淡,眸光微沉,白冽予面上依旧见不着一丝情绪,却也因而更显难测。

“他一向能忍,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忍住了,作为‘主子’的天帝却不见得能忍得下这根刺。”

顿了顿,“这洞庭之会,我会想办法抽身前去。”

“您是指……以‘白桦’之主的身分?”

“不,以‘李列’的身分。白桦之主的角色,便由你担当吧。”

“……那么,需要同天方事先泄露些口风吗?对于‘李列’隶属白桦旗下之事。”

“等天方知晓‘李列’已再次现身之时吧。这事儿也算个好引子――尤其是漠清阁。”

“有什么不寻常么?”

“只是个直觉而已……我有预感:此趟成败只在一线之间。而真正的关键,就在于漠清阁本身。”

语音初落,本自歇坐着的青年已然起身:

“我也该准备同他会合了。除方才交代的事外,其余一切照旧吧!”

虽未说出名字,可那一声“他”所指的,自然是东方煜了。

瞧着青年面上一瞬间隐添的一丝柔和,关阳心头一紧,却终只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一切便交给你了,关阳。”

如此一句罢,投给下属一个信任的目光后,青年已自转身、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主子的身影渐远,这一日里的二度分别换来的,是关阳眸中更加添了几分的苦涩……以及,叹息。江陵,杨府。

于偏厅里歇坐等候着,白冽予长指前探,轻拈了块桂花糕送入口中。

十分普通的动作,可衬上青年闲淡自适的情态、以及周身隐隐流泄的出尘气息,便有了足以掳获他人目光的魅力。

若东方煜在此,定会为之瞧出了神……只可惜,这个善于交际的俊朗男子眼下正在内堂同可能的“事主”说明对付练华容之事,自是无缘得见。

不大不小的偏厅里,便只青年一人独坐其间,煞是悠闲地品茶、用点心。

到达江陵也不过是半个多时辰前的事。在此之前,白冽予同东方煜连日急赶,便是为的能在练华容下手前先行警告杨家,并布设陷阱擒杀这凶残淫贼。是故由远安启程至今,他还是头一遭有这样品茗的闲情。

至于东方煜么……他的应酬手段本就高明,更是杨家的热门姑爷人选――东方煜从未提过此事。这消息还是他方进城时,由一旁的三姑六婆那听来的――说明二人来意、计划重责大任,自只能由他一肩担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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