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丐帮高徒有意要与自己结交,将自己置在他的羽翼保护之下,那就静观他的图谋,又有何不可?
“那么,我是该尊你一声李兄,还是李兄弟?”
何晚亭的回应也不无调侃。
呼吸间怒意稍平。
今夜,他知道他们布下了一个局。
他本来想故意被人激怒,找理由振袖而出的,却无法如愿。
既然是这样,不如留下来,静观其变。
只有深入虎穴,才能知道虎子所在。留下来有留下来的刺激,自然也有留下来的危险,他倒想看看这个“朋友”能帮他渡过几重危机。
“当然我是哥哥,反正不管你几时生的,我总比你生早那么一刻!敢问贤弟八字生辰啊?”
“……”
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述年龄的。居然还有脸直接追问他的生辰八字。这样摆明了结局的说法还有什么意义啊?
反正不管他说是什么时候,不管是狡猾参孙还是不老神仙,他都要抢定老大的位置就是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人实在很无赖?”
如果他身为众人所期望的武林明星而本身没有这个自觉、或是已经被太多的谄媚之词所毒害,他有义务给他指明一条光明的改进之路。
“无赖是叫花子的本色啊!不无赖怎么讨得到饭?其实讨饭就跟追女人是差不多的,就是要脸皮够厚,敢缠敢赖,不都说烈女怕缠郎嘛!有些时候就要死气白赖地缠上去,这样才是我帮无敌于天下的精义所在。”
“承教、承教!佩服、佩服!”
原来是家学渊源,实在是令人想不敬佩都难啊。
何晚亭在那超级无敌的厚脸皮前败下阵来。
“好说!本花子大爷说话一向真理与哲理并重,道理与学理齐辉。既然我说的话大都很有道理,每一句都应该叫人阐精释义,不知道叫你折服的是哪一句?”
有人却还犹自大言不惭,只把讥讽当赞歌。
何晚亭闻言,几乎没把满口的茶都喷了出去,注视着那故意挤眉弄眼扮老学究样的人,终于忍不住纵声长笑。
真性、真情毫无防备地流露。
还他真我本色。
“你终于笑了。我一直担心你不肯把我当朋友。”
李逸风注视着他少见的笑脸,眯起眼睛欣赏了一晌,自己也说不清心头突起的那阵怅惘到底代表着什么。
朋友,这是他们今后的定义。
唉,为何等待了二十多年,撞入他心头那人,不是女子,不是女子啊!
“你也要小心,我今天当你是我朋友,也许明天就不是了。”
何晚亭笑够了,只觉得自己从来未在别人面前这么放松随意过,不由得为自己的放荡形骸有一些后悔与懊恼。
“呵呵。没关系,我会让我们的朋友长长久久地做下去的,直到天荒地老。”
不自觉地,似乎只在男女情定时的誓词流畅地说出了口,李逸风才讶然知悟,掩饰似地一声咳嗽,转而看向湖心亭亭一碧的荷,转口道:“知道你第一次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你就像那湖心的荷,孤立在水中央,不让别人亲近你,别人也不敢亲近你。虽然说,荷花让人感觉高雅清丽,但如果是真的只为一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人人远着它,怕污了它的风骨,却不知,荷也是会寂寞的。不然,为什么它的根要叫‘莲藕’,结的果实,要叫‘莲子’呢?”
低低的述说,只是负手一径望着雨中晚荷的人,到底是在说人,还是在语荷?
湖心,有风骤起。
风儿轻巧地掠过了荷花的笑靥,拨弄它抖落了一身的风情。风过处,荷婆娑而舞,清到极处即生媚意,花开寂时渴慕知音。
这一夜,小池听雨,风逸荷清。“有没有人说过,以一个号称‘重伤初愈、身体虚弱、弱不禁风、风餐露宿的重伤员’而言,你简直有精力得让人吃惊?”
何晚亭终于明白牛皮糖人形化之后的具体产物到底为何了,那就是目前还紧黏在他身后的大型障碍物——李逸风。
“咳咳,既然你都说是来洛阳游玩的了,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虽然我是重伤初愈、弱不禁风啦,不过你不用顾虑我的,尽管快步前行没关系,就算我不小心因此而撕裂了创口、导致伤口恶化、化脓化得一塌糊涂、回去就发烧感染最后一命呜呼也不会怪你的。”
这美男子的武功可不弱,不是这样死巴着他,恐怕依自己现在的体力,倒还真的很容易被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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