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与自己拥有同样身躯的人,是不是也感觉累了呢——
脑海中闪过一张脸孔,诸葛无尘缓缓闭上了眼睛。这尘世果真不合适他,只是一个晌午,他便感到一阵晕旋,也或许是失血过多的关系,总之他陷入了短暂的沉睡中。
温柔的抱起他,任御风将诸葛无尘抱到了床榻上,他知道现在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只要让怀中的人儿这样躺在自己的胸口,就够了,他们之间没有誓言,没有承诺,只是在那双眸相遇的一瞬间,便决定了一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千山险阻,与子偕行。
「缈……」突然,从那张苍白的唇瓣中轻轻泄出一个字,伴着诸葛无尘的眼角的泪光落入任御风的心中。
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
半晌,低下头,两张唇瓣重叠在了一起,冰凉的唇被灼热的唇覆盖着,摩擦着,被压在身下的人儿有了反应,诸葛无尘从短暂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任御风依然吻着他。
诸葛无尘静静的任身上的男人拥着自己,吻着自己,从唇瓣到鼻尖,眉间,额头,沿着脸颊,那温柔的触感落到了锁骨,肩膀,有些痒痒的,却不会觉得讨厌——
「咚咚!」
「公子,公子你醒了吧?我是清竹,您怎么把门锁上了?」清竹的叫声在门外响起,伴着用力的敲门声。
「……」几乎重叠的两人相视片刻,任御风站起身来,为诸葛无尘整理好那被自己弄乱的衣襟,为他盖好棉被,这才走到门前。
「咦?你怎么会在公子的房里?你没对公子做什么吧?」清竹一看到是任御风开门就哇哇大叫起来,急急忙忙冲到床边,看到无事的主人,终于松了口气。
「喂!我可告诉你——」一转身,任御风已不知何时离开了。
指尖,下意识的抚摸着被灼热摩擦过的唇瓣。
诸葛无尘,笑了。
***
洛京距离津城有三日的路程,从分馆起程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任御风、祖轩翊、展夕云、诸葛无尘、清竹,还有苏雪痕。
祖轩翊提议太多人一起走反而引人注意,不如大家分开走,三日后在「逐月楼」总馆回合。
所以最后就变成了任御风与诸葛无尘、祖轩翊与苏雪痕、展夕云与清竹这三队人走不同的路往同一目标前进。
清竹自然不肯与自己的主人分开,最后展夕云只能用一根手指点住了他的睡穴一路上将他放在马车上带走了。
临走前,诸葛无尘不知在祖轩翊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祖轩翊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往日那般从容俊雅,带着苏雪痕上路了。
「方才你在轩翊耳边说了什么?」马上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凉风吹过脸颊,似有一丝秋意。
「没什么,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了。」诸葛无尘笑的神秘,任着任御风的手环住自己的腰间,任着他微热的气息在自己的耳旁回荡着。
「……我不想你有事瞒我。」
「这不是瞒,只是时候未到,天机尚不可泄漏。」笑容越发的捉摸定了,看来诸葛无尘是打定主意将这份神秘感保持下去了。
任御风无奈,既然认定他是自己的命中之人,那就算怨天也是无济于事的吧!
和风徐徐的吹动着,风中带开危险的预兆吹拂过诸葛无尘的脸颊,只是一怔,他看到了——
同样是和风徐徐的庭院内,同样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庭院中央的水池边,一只画眉站立在男子的手指上,男子的脸上荡漾着绝对美丽绝对温柔的笑容。
然而,当画眉展翅飞翔,准备离开男子的手指时,男子的金黄色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冷意,瞬间将掌中的幼雏捏碎,画眉鸟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便成了男子手掌的祭祀品。
白衫男子的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柔却鬼魅非凡的笑。
***
「主上。」名为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跪在了男子的身后。
「他们现在在哪?」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手中沾满的鲜血,甚至抬起手腕放在唇边,伸出徐徐舌头舔舐着那份殷红。
「接近汴州城五百里处。」
「人手都安排好了?」
「是的。」
「哦……那就好。」男子忽然跨入池水中,坐在池边,赤裸的双脚拍打着池水,溅起了一圈圈的水花。
「主上,是否要将任御风除去?」
「那是绝对的……不过这回,我要亲自将诸葛无尘带回,你们谁都不许出手,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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