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没说到不许
“还有……”
“恩?”
杜子寒拧着眉毛很无奈的问我:“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把那卖身契放到哪儿了……”
“呵呵~~”我奸笑,“不告诉你……”
“你……”杜子寒怒急无语。
我一只手被杜子寒握着,另一只手把玩着手里拳头大的一把黄铜大锁,突然觉得上面浇注的那个弯曲盘旋的云样图案很眼熟,随手轻轻一拉,那锁应声弹开。沉重的铁锁落到了我的手上,黑铁栅栏的门也吱呀呀的打开一道缝。
杜子寒看着门一寸寸的偏离原来的位置,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挥了挥手里沉甸甸的锁头说:“这个……好象是我们锁云堂出品的……”
杜子寒几乎虚脱的倚在门框上抚额长叹,低声轻吟:“我真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应该伤心……”
“小寒,你好笨,”我说,“这么简单的锁都打不开……”
“闭嘴!”杜子寒气得眼冒血丝,“我哪会想到关朝廷重犯的锁竟然会是残次品。大西有你这样的奸商恶徒,真乃国门不幸。不过也真奇怪,难道所有人都象我一样没摆弄过门上的锁吗?竟然没听说出过一次事。不行,你究竟卖了几家,统统给我追回来换成好的。啊……说道这儿想起来了!给牢里置办这批锁的人好似哪个?吃了你多少回扣?”
“那个……”我小声提醒他,“咱们先回家好吗?”
杜子寒一下子从口沫横飞变成垂头丧气,他大概忘了他现在是站在大牢门里而不是公堂之上。
我拉着杜子寒的手腕,奸笑着:“无论如何,反正牢门是打开了。我们正好溜走。呵呵,早知道锁云堂上次卖的那批货是用在这儿的,我还花什么银子打听黄屹倾的事,直接带着远歧和远酹来劫狱好了。”
“黄屹倾?什么黄屹倾?”
“小远子告诉我的,说他知道当年的一些内幕。”
“你……你又进宫了!”
“呵呵~~”我傻笑的拖着他的手,“走了走了……”
杜子寒略一迟疑,似乎想说些什么,走廊的另一端却传来一阵急促是脚步声和牢头粗壮的嗓门:“哎哟,六王爷……这么晚了,您老人家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哎哟,小心前面的路暗。小的给您掌灯……”
杜子寒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他反手将我拉进牢内,那过我手上的铜锁重又锁了回去。阴暗牢房的角落,有一隅充当睡床的石阶。掀开石阶上的薄被,才发现石阶的里端一侧距墙其实稍有些距离。
杜子寒将我抱进这狭窄的缝隙间,按下我的身体将我藏到里面。还反复叮咛着:“无论如何,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动,不许出声,不许出来。”
嘈杂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杜子寒伸手一扬,单薄的被子就覆住了我的头顶。眼前仅有的一点余辉瞬间被黑暗夺走。
杂乱的脚步声在牢门前止住,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钥匙撞击声,铜锁叭的一声弹开,牢头纳闷的声音低吟着:“这锁什么时候变成反锁的了?”
我用手指悄悄挑开被子的缝隙,正好看见六王爷硕大的身躯挤进门口。他环视了一周牢房,牢头立刻将灯立在一旁,从外面搬来一把太师椅。六王爷一撩身上的袍子,稳稳的坐了上去。他身后跟着的十几名身形壮硕的汉子鱼贯而入,不大的牢房立刻变得拥挤不堪。
杜子寒坐在石床上,冷冷的问六王爷:“王爷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来探望在下?”
六王爷冷笑:“这大理寺环境不错,有窗有床,杜大人你住来一定很舒服?”
“还好。”杜子寒轻言。
“今日本王前来,是想劳大人你的驾,随我搬趟家。你看,我知道你功夫不错,特地带了几个人过来。”
“搬家?”
“搬到赤清堂。”
杜子寒轻笑:“王爷,您怕是忘了吧。没有圣谕,任何人不得提审或者转移大理寺的人。”
“那是对别人而言!”六王爷浓眉一挑,轻蔑的笑,“皇帝那黄口小儿的胡言乱语,我从来就没放在过心上!连召你回京的圣旨都是我逼着他写的。”
“你……”杜子寒大怒,“你忤逆犯上,图谋不轨,意欲谋反,真是大西的祸害!”
“我是祸害?”六王爷的嘴角抹上一丝嘲讽,“笑话。当年做皇帝的就应该是我!他是长子又怎样?我是嫡出,他是庶出。凭什么他做皇帝我封王?是我的我就要躲回来。偏偏你喜欢当什么程咬金,处处刁难我。你忠君?你爱国?原本我另有大计不想理会你,可你偏偏在苍洲又坏我的好事。既然回京路上让你逃过一劫,那么在京城这地界上我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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