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步走近他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别装了!你压根就没想我去见小寒,你都知道我们去了天牢又不追出来,只躲在宫墙上见到我们回来了才跑出来。演给六王爷看的,到这儿就差不多了。”
流石清咳一声:“算了,既然皇上已经平安回宫。而且皇上也说不追究了。你诱拐圣上的罪过就不和你计较了。下不为例。”
郑鸣远一脸的茫然:“咦?我什么时候说了……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呀!流石你别掐我啊……”
我附到流石耳边轻语:“听说你还教过小远子亲亲?”
流石倒抽了一口凉气,牙缝里漏出两个字:“闭嘴!”
郑鸣远却一脸幸福洋溢的说:“对啊,对啊……他还有……”
流石一把捂上他的嘴:“你也住口!”
“还有?……”我托了下巴仔细咀嚼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流石怀里夹了被捂了嘴而挣扎中的郑鸣远,咬牙切齿的问:“你想怎样?”
我嫣然一笑:“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也保证在动刑之前小寒不会失踪……我只要你在行刑那天,将从刑场到城门下所有你手下的人都撤干净了就行。”
“你要劫法场?”流石蹙眉低语,“想在六王面前劫法场?恐怕难如蹬天。就算我撤掉自己所有的人,那老家伙的人也不少,而且不乏高手。”
“没关系,”我说,“你肯撤兵,就是帮了我一半的忙。放心,我有办法。”
流石点头默许,我撤身离开,和郑鸣远道别:“我走了,你要乖乖听话哦。”
郑鸣远在流石怀里点点头:“小然,你也要小心哦,我会想你的……”
月亮在冷清的空中白晃晃的一片晶莹。也许这就是我和郑鸣远永远的离别,我放慢脚步,清晰的银光映在地上,留下了一道缓慢移动的纤长身影。夹带着落叶香气的秋风扫过脸颊,草木的香味沁入肺脾,秋风的凉意却直透心扉。
我身后突然响起流石暴怒的叫喊:“这衣服是怎么回事?那么乱!啊?……内衣怎么全破了?谁干的好事?”
“……小……小然……你来说了——”郑鸣远惊慌失措的大喊。
听到他的求救声,我毫无形象的提腿飞奔逃跑。
留下郑鸣远拖着的哭腔:“唔唔唔~~我再也不认识你这个朋友了!——”十月末,正午前。
晴朗淡蓝的天空上压了几片云,路过的风将它们打散在澄澈的空中,一层层的晕染开,就成了重峦叠嶂的鱼鳞云。极高的天上漏下的阳光从头顶直接射下,不是很热,却很刺眼。
我坐在空旷的屋顶上,身后有粹袖打伞,面前有凉茶糖水,手里拿着云片糕,看着脚下往来如梭的人潮和守了刽子手的苍凉刑台。
我抿了口茶:“粹袖,你不觉得正午行刑是个很不明智的规矩吗?”
“恩?”粹袖疑惑的说,“会吗,太爷。”
“是啊,”我把云片糕塞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中午的阳光实在太毒了,一点也不适合劫法场。应该安排在凉爽的清晨或者傍晚,最好是漆黑的半夜,这样动起手来也方便。你说呢?恩,有机会让小远子改一下。”
“哎呀……”粹袖笑,“太爷,定律法的大人们没谁会为劫法场的人着想吧。”
我悻悻的嘟起嘴。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说:“太爷,风向果然变了。聂先生算得果然准。”
“当然了,”我得意的说,“聂先生原来是番夏的国师,推风测雨的本事最厉害了。当年我可是费尽了心思从番夏国君身边挖过来给我卖雨伞的。”
粹袖一撇嘴,小声嘀咕着:“浪费……”
我刚想发作,忽然觉得房顶一阵些微的响,一抹青色身影飞身而上落到我的身旁。
华笙笑意嫣然的说:“你倒真悠闲,马上就要行刑了你还在这喝茶乘凉?”
我把裹了云片糕的纸包递给他,却被他推了回来。华笙叹口气说:“我本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以为你只要是你去劝小寒,他一定会听。”
“其实……那天我根本就没劝过他。”
“什么?”华笙惊问,“你就想他被砍头吗?”
“才不是呢,”我说,“小寒是宁死也不会投敌判国的。而且,我才不想他去东霖做什么清官呢。你们要是少一个狞臣贪官,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眼见得当头的太阳更开了几分,刑场时辰已到鸣锣开行。身上缚了铁链的杜子寒被推出囚车。只两日不见,杜子寒的身影又清瘦了几许。我的心头猛然一紧,华笙却已经低声吼出:“小然!我已经说通了六王,答应给小寒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小寒再不答应,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他了。”深秋灿烂的金色阳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张俊俏的脸却益发的没了血气,胸口不安的起伏着,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再不快点,就算等下你想通了,怕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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