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君皓似是而非的样子,也知道他没有明白他的话。但是没有关系,即使他现在不懂,将来也会知晓他的苦心。
牵着他的手,打开门,冷不防却看见院门被推开,冲进来的是神色慌张的水君柔。
“娘!”君皓叫道。
水君柔吓了一大跳,匆忙地转身,看见了房门边的花弄影后,勉强露出笑容。
“阁主——”
她在强作镇静,他听得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让她花容失色,张皇到如此地步?
水君柔一步一步向前走,心跳却很是狂乱。想起方才在街上所见到的——
是错觉吗?
有点胡思乱想,上阶梯时脚下踩空,歪歪斜斜地就向一旁倒,幸亏却被花弄影扶住了肩膀。
手下的肩头在颤动,花弄影皱起眉头,看她恍惚的表情——她今天,失神得厉害。
“对不起——”有丝狼狈,水君柔开口,却是语无伦次,“那个茶叶,阁主,你看——”她抬高手中的篮子,塞进花弄影的怀里,来不及行礼,匆匆就向自己的房间奔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日里谨遵的主仆尊卑之分。
扫视了一眼篮子中的东西,花弄影抬头,看她匆忙离开的背影,眼中深思的意味越浓。
☆☆☆
直到进了房间,插上门闩,神经一放松,水君柔才背靠着门软软地滑落在地。
脚在疼,心却更疼,窒息的感觉紧紧扼住了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屈膝环抱住自己,她拼命地说服自己今日所见是一场幻觉。
想要说服,可是却说服不了。理智告诉她,她看见的,都是真的,是真的,那个人,果然又出现了。
“咚咚——”
突如其来的叩门声惊吓了她,她直觉地张口问道:“谁?”
“我。”门外,是花弄影的声音。
混沌过后,水君柔终于想起自己先前的行为,大为不敬。
攀住门闩,强迫无力的双腿支撑自己站来,她低着头,拉开门,不知道此时应该怎样面对他。
“你的东西。”出乎意料的,画纸画笔被递到她的面前,提醒她,它们是她遗忘的东西。
本以为他会问自己失态的原因,不料他仍是像当初在酒楼之上一样,丝毫不提及。
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如何,她只能木然地伸手接过,默然不语。
“你不舒服吗?”看她垂下的脸庞,花弄影开口问。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心下想他终是忍不住好奇来探询,水君柔脱口而出:“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和煦,“你每日必修的功课没有忘记吧?”
“什么?”她一时没有明白,疑惑地抬头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叹气,无奈地摇摇头,拎起一直提在身后的那包茉莉花茶叶。
水君柔恍然大悟,想起他每日午后必要饮茶的习惯。
是她沉迷自己的心思,疏忽了。
才想要开口道歉,却瞥见水令月从另一边行来,在花弄影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她苦笑,知晓水令月是在提防她,正想识相地退进房中,冷不防听见花弄影在身后叫住她。
她停住后移的脚步,恭敬地站立在原地,等候他的命令。
“你,待会和我一起去大厅?”
☆☆☆
黑鹰堡大厅,武林人士济济一堂,不多时,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主位坐定后,朗声笑道:“展某七十大寿,幸得各武林同道赏了几分薄面,大驾光临参加寿宴,真是蓬荜生辉。”
她这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立在花弄影的身后,水君柔半低着头,眼光在暗地里逡巡。她不是武林中人,不懂武林之事,但是从那日展玄鹰的表现来看,她也大体能够猜出,黑鹰堡,对万花阁,颇有敌意。
偷觑了展玄鹰一眼,不出她所料,他对其他的人熟视无睹,冰冷的目光只是锁住花弄影。
好奇啊,花弄影和展玄鹰,为着那名叫柳冠绝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过节?如果传闻是真的,柳冠绝依然待字闺中,既没有嫁给花弄影,也没有嫁给展玄鹰,那么,她真正心仪的究竟是谁?
正在思索问,忽然听见展翘在发问:“花阁主,多年不见,这次可真是稀客。不但亲自前来,还代表了三个家族,老夫实在有面子得很。”
花弄影闻言,放下手中的茶,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展堡主谬赞。花某此番前来,确实是一人寄三大家族的重托,但还望展堡主不要多心。如今飞雪山庄冷傲凡正值新婚燕尔,而洞庭药王庄顾不了现在已经身怀六甲,恐怕多有不便。堡主也知晓,我万花阁与二者皆有姻亲关系,冷傲凡是我世兄,顾不了是我弟媳,所以我代表他们前来,也并无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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