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鹰,”展翘看看身后立着的众人,再缓缓地别过头,视线停留在展玄鹰的脸上,“你知道吗?在我所有的义子中,我最看中的,就是你。”
“义父——”
展翘抬手,制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意有所指地开口:“十年前我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是义父神机妙算,了解花弄影的弱点,我才能顺利完成任务。”展玄鹰强迫性地逼自己说出这番话,紧贴着身侧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太在乎儿女私情,是他的致命伤啊。”展翘忽然冷笑起来,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今日即使他有通天本事,我看他怎么同时救两个女人!”
“义父!”他的话,令展玄鹰大惊失色,“栖凤楼中,关着的不是水君柔么?哪里来的两个女人?”手心逐渐有汗水渗出,展翘的笑容,隐约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不错。”展翘慢腾腾地回答,“栖凤楼中,的确关着水君柔。”
“那另一个?”展玄鹰的心脏在猛烈地收缩,希望听到的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名字。
“还有谁呢?不就是那个十年前被你从花弄影身边抢走的柳冠绝吗?”
展翘的话,在他耳边阴森森地响起,令他脑中轰然一片。今日的行动,义父没有让他插手,只是要他在寿筵中陪坐,牵制花弄影。他是料到义父会去擒拿水君柔,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捉了柳冠绝。
不该是这样,那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花弄影早就昭示了,在他心中拥有特殊地位的,是水君柔啊……
“义父!”勉强挤出笑容,带着最后一线希望,展玄鹰艰难地开口,“我们不是已经有水君柔在手上了么?为什么还要——”
“玄鹰,你还真是退步了。”展翘冷哼了一声,打断展玄鹰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花弄影以为他在大庭广众下虚晃一枪就能让我相信他的话?不要忘记他是什么人,假作真、真作假,这一招,他从他母亲那里是学了十成足。”
“可是——”
“玄鹰,今日你的表现有些奇怪呢。是身子不适,还是你对我的决定有不满的地方?”他哪会不知道展玄鹰在想些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计划。
只要毁了花弄影,万花阁,他还不手到擒来吗?
“玄鹰不敢。”展玄鹰低下头,硬生生地逼退了到口的话语。
“即使现在他是真的宠爱水君柔,一个新欢,一个旧爱,纵然不念旧情,人命关天,他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展翘的嘴边露出狡黠的笑意,“这叫有备无患,玄鹰,你可得好好学学。”
“义父教训得是。”展玄鹰木然地回答,慢慢地退后,盯着展翘的背影,才觉得自己口中有血腥的味道。伸手一抹嘴角,手指上的殷红令他更加心烦意乱。
水君柔在栖风楼内,那么柳冠绝在哪里?
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自展翘的眼前,缓缓地落在他的鞋面上。
“来了。”展翘冷笑,抬脚,那片树叶直直飞了上来,被他捏在手中。
月色下,有几道人影,掠过护墙,眨眼之间已经立在离他一丈开外的地方。
“花阁主,好大的架式啊。”展翘满面笑容,视线扫过随之而来的人,“不但带了四大花使和令月门门主,连无间盟的阎王也来了。老夫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颜面?”
“还真是个老狐狸。”听了他的话,段步飞看了一眼花弄影,“你准备怎么办?”
“展堡主——”花弄影开口,手中紧紧捏着的,是水君柔为他绘的那幅肖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来,是要展堡主放人的。”
“放什么人?花阁主这样说,老夫还真是糊涂了。”
敲着自己的脑袋,展翘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冠云坊的坊主柳冠绝,以及我的侍婢水君柔。”花弄影一字一顿地说。
“哎呀,两位都是花阁主的红颜知己呢。”展翘恍然大悟道。
“既然堡主知晓,其中必有误会,还望堡主能够放了她们。”脸上是一派镇静的表情,有谁知道他已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可是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却越发加剧。
担心的,是柳冠绝的安危;在乎的,却是水君柔的生死!
“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是一诺千金。”
这样的话,不仅是她对他做出的承诺,许下的,更是一份生死契约。
她梨花带雨的笑容在他面前浮现,莫名地揪疼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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