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人见他去而复返,均惧怕地远远避了开去。小店换了个老人看守,见他到来,殷情地奉上一碗茶,道:“卿相公,叶姑娘前次来镇上,嘱老汉如果见着你,便带个口信给你。”
叶姑娘?那个女人。卿洵心中微动,询问地看向老人,却没说话。
“叶姑娘说她有事要出去一段日子,卿公子要找她可能不大容易,但她绝对不是去寻傅昕臣,请卿公子不要去找傅昕臣的麻烦。如果她知道傅昕臣有什么好歹,她一定不会同你善罢甘休的。”
老人笑呵呵地讲完威胁的话,转身老态龙钟地走开去做自己的活,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话的实质意义,只是觉得一向少言娇弱的叶姑娘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翻话来,实在有趣。也不想想她娇怯怯的一个美姑娘连镇上的男人都应付不了,怎么能同眼前这个长得凶恶的卿公子算账,呵,走得好,走得好啊!
卿洵不屑地轻撇了嘴角,压下想向老人打听焰娘(42)的冲动,起身离去。施展轻功,只花了半天功夫,便来到小谷。
时值晌午,太阳照在谷内,野花遍地,鸟声啾啾,却无人声。小木屋孤零零地卧在山脚下,门窗紧闭,仿似主人外出未归。
推开门,屋内清清冷冷,的确无人。略一犹豫,他走向那道位于木梯下的木门,伸手推开,里面是一间卧室。很简陋,一床两椅及一个储物的大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一震,目光落在床上。床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被上放着一叠洗干净的衣服。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抓起最上面的那一件火红色的纱衣,一抹艳红飘落地上,伏身拾起,却是一条丝巾:她的衣服……
他的手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目光落在下面几件一模一样的红色纱衣上,最下面露出的白色刺痛了他的眼。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能将那素白色的衣裙从上面压着的重重轻纱下抽出来。这是她那日穿在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衣服全在这儿?
“不……”卿洵哑声低喃,只觉一阵昏眩袭来,跌坐在床沿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手上火红与雪白相衬显得十分艳丽的衣服,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他方才略略回过神来,蓦然一跃而起,飞快地搜查了其他几个房间,却一无所获,而后又往屋外搜寻。就在木屋的侧面,他发现了两座坟墓。令他缓缓舒了口气的是两座坟虽未立碑,但其上新老杂草丛生,显然已有时日,不是新坟。后又寻遍屋后竹林及谷内各处,依旧一无所获,绷紧的神经方稍稍松弛。
天色已晚,他决定暂居谷中,等待主人归来。至于为何要这样做,他却想也不去想。有时候不想,就可以不用承认自己不愿承认的事实。
等了一个月,卿洵才离开小谷。
一切都没变,孤煞没有变,依旧无情无欲、无喜元怒,人人闻之色变;江湖也没变,还是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惟一不同的就是孤煞身边缺了个红颜,江湖上少了个焰娘(42),那么的微不足道,以至无人发觉。
☆
焰娘(42)坐在躺椅里,身上盖着毯子,目光落在窗外斜飞的细雨中。院子里的花木都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在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二月。
一年来,奴儿为了救她,带着她这个废人走遍了大江南北,受尽苦楚。如非不忍心丢下奴儿孤苦伶仃一个人,她倒宁可死了的好,省得窝囊到连吃喝拉撒都要人扶持。
这里是江湖中神秘莫测的龙源,她和奴儿进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几日来,除了衣食有人照管外,并没人告诉她们被请进来的原由。若说这是傅昕臣的主意,那为何他一直不露面,对于奴儿他是否依旧难以抉择?
一丝疲倦涌上,焰娘(42)打了个阿欠,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自受伤后她便是这样,想事情不能太久,否则便极易疲乏。这倒为她省去了不少痛苦,除了行动不变,她比以前快乐百倍,时时教教奴儿读书认字,既单纯又不伤脑筋,也不伤心。
再次醒过来,已是傍晚时分,只见奴儿一人闷闷地坐在椅内,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蹙眉叹息,一会儿又笑意盈盈,与近来的沉寂优雅大不相同。今日中午她被请了去见一个人,是傅昕臣吗?否则怎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奴儿!”焰娘(42)轻唤,因受伤,她连大声点说话也不成了。
叶奴儿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
轻轻叹了口气,焰娘(42)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一阵猛咳。
叶奴儿惊了一跳,回过神来,紧张地跳到焰娘(42)跟前,一边为她抚背顺气,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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