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作了个被你抛弃的噩梦,突然惊醒了。”袁品修不快的回答。
她翻来覆去,找时机想偷跑时小动作实在令他心寒……侧了侧身,在夜风环绕的山洞内,他意外的感觉到身边出奇的暖和,他抬头一看,原来她挡在山洞人口,阻拦著侵袭而进的夜风。
他的胸口倏地抽紧了,出手摸了摸她的衣裳,掌心一片冰凉,原先缠绕在心头的幽怨霎时飞灰烟灭。
她用虚弱的身子把温暖留在身后,留给他……袁品修感到身心发烫,眼眸恢复了动人的光泽。“素薇,我并不柔弱,你不必为我挡风遮寒。”
温柔的将她抱进内侧,袁品修说话的嗓音变得很甜,他需要心爱女子的真情回应,但不要她像小时候视他为孩子一般的照料。“相反的,我能为你披荆斩棘。”
殷素薇有些忘忑,难以消受他的阴晴不定,一会儿像吃了苦瓜似的闷闷不乐,一会儿又像吃了西瓜般的眉开眼笑。
他真是善变!
“品修,”她无法否认,自己喜欢袁品修对她好,然而他的情有独钟免不了令她疑虑丛生,啼笑皆非。“你比我更像个末识人事的纯情少女,认定生命中第一个情生意动的女子,就当成不能错过的选择—”
“取笑我?”截断她的调侃,袁品修不怀好意的笑了。
看他慢慢垂首,目色销魂,殷素薇心弦动荡,赶在他的唇降临到她嘴上之前,紧急阻止道:“不说了,休息吧!”
羞赧的用手指按住他逼近的唇片,酥麻感从指尖流窜到四肢百骸,她的头快低到胸口了。
她偷偷骂自己,太失败了,居然让一个年纪比她小的男人挑逗得意乱情迷。
袁品修淡淡一笑,也不勉强,一手环著她的腰,闭眼睡去。
殷素薇静静的听著他的心跳声,没有睡意的眼睛蕴涵著柔光……
一直以为寻找她的就只有仇人,没料到,昔日可爱的童年玩伴竟成长得俊俏伟岸,追上她,告诉她,不管分别多久,他始终喜爱她。
殷素薇的鼻子发酸,泪水不可阻挡的奔出眼角……
这一路逃亡,她投靠的人无一不受牵连,弄得家破人亡;当娘亲在她面前遭人以乱剑斩死之时,她就死心了,决定不再依靠任何人。
她能撑多久,便撑多久,撑不住了,死就死吧!
她不想再害别人了。
夜更深,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
“品修?”殷素薇再次轻唤他,心意已决——不等他有所动静,飞快的点住他的穴道。
没有三个时辰,是不会解开的。“好好睡吧!”
等他醒来,她已离去,麻烦不再。
或许袁品修是真的喜爱她,但殷素薇相信,早晚他会遇到别的女子让他心动,让他忘记她的存在。
“对不起。”尽管舍不得如此匆忙的诀别,可她非走不可。
殷素薇惆怅的定出洞穴,脚步愈来愈缓慢。
眼眶湿润,看不清外物:心被撕扯似的疼痛,离开以后,她不会再遇见另一个袁品修,真心的喜欢她:心甘情愿的保护她!
停住脚,蓦地转身,失魂落魄的回到熟睡的袁品修身边,她心酸的抚摸著他的睡颜,心里叫嚣著“忘了我,别追我”,说出口的却是——
“请你……不要忘记……曾经喜爱过我。”伴著她的落泪,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只有你了……只剩你……”风吹干了眼泪,殷素薇牵著袁品修留在山洞外的马走向回头路。
山林入口处,守候多时的护卫神思仍清醒,一见她的出现,眼睛立即发亮,仿佛早就预料到她有此行动。“殷姑娘,您不休息?”
等不到她的回答,年轻的护卫摸摸脑袋,猜疑道:“难道您在梦游?”
殷素薇没把握能说服袁品修的护卫放她走,苦恼的问:“能不能请你让路?”
“堡主会骂。”护卫很哀怨的道:“他有交代,发现姑娘想逃,必须阻止。”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老夫人并不赞同你们的堡主来找我。”
“堡主为此事,在家闹得天翻地覆。”年轻的护卫点点头,开始努力为堡主说话,“我可以写一本十万宇的章回演义,描述堡主怎么跟老夫人明争暗斗,夺取家族大权,排除万难,只为寻找姑娘您的下落。”
这些油腔滑调,肯定是袁品修教护卫的话,殷素薇感觉好笑的扬扬嘴角。“那我更应该消失,令他不再做傻事,回去和娘亲言归于好。”
“殷姑娘,我们跟随堡主很多年了,没见他如此执著于一人,他真的是全心记挂著您一个,您为什么不领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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