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一左一右,东翁的两边衣领,当下遭两人一同扯了过去,“你敢不报恩?”
整个人几乎要被扯过柜台的东翁,先是一派从容地拍开他两人的手,再一手指向他后头的顶上。
“不瞒两位,我这人呢,既不吃软也不爱吃硬。而这原因也很简单,两位若是有空,不妨抬头看看我身后挂的是什么。”威胁他?哼,也不去打听打听,他这老板干啥什么房客都敢收和什么生意都敢做?
他俩登时抬起头,看向上头高高挂着的那面皇帝亲赐的圣旨。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历,或有什么身分背景还是靠山。”东翁在他俩都瞧过那张圣旨后,先是以温和的口气向他们说明,接着,他两眼一瞪,也拉大了嗓同他们比声音大,“总之,地盘是我的,来到我这,那就得守我的规矩!”
气势顿时减少了大半的两人,只是无言以对地瞧着那张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间客栈里的圣旨,并且纳闷起眼前这位客栈老板的底细。
“哪,现下你们都给我拉长耳朵听仔细了!”东翁伸出手指指了这个后,同时也指指指另一个,“一贯铜钱,一间房。半贯,那就半间房。不住,拉倒!”开什么玩笑,就凭半贯铜钱也想占他家一间房?门都没有!
压根就不愿与另一人同住在一块的两人,皆静默站在原地不语,还不时以不服输的目光,狠狠瞟刺向对方。
“都不愿住?”东翁在他们皆不肯让步时,很大方地直接替他们下决定,“那好,丹心,送客!”最好是都给他滚,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少报两桩恩情。
“慢!”他俩忙不迭地各抬起一掌。
“嗯?”东翁抬高了下颔,以鼻孔瞪向他们。
“我住东厢房。”余美人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甩过头。
“我住西厢。”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君楠,也一脸埋怨地将头甩向另一边。
“成。”东翁爽快地两掌一拍,立即扬手叫来丹心,“她叫丹心,是这间客栈所有住户们的管家,日后不管有任何事都可找她。”
“雨位将军请随我──”款款向他俩行了礼后,丹心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了一半,却猛然住口,并为保安全地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东翁备感头痛地看着眼前像是天生就不对盘的男女,在摆平了居住问题后,接着他俩就将一手按在腰际所佩带的陌刀上,一副随时都想砍了对方的模样。
“呃,那个……”丹心在他俩都快瞪出火花时,怯怯地打破他俩之间的僵局,“两位将军?”不会吧?这两个都还没住进去就那么难伺候,要是住进去了后,那她往后的日子……
“带路!”他俩同时转过头朝她开吼。
丹心无奈地颔首,“是……”
另一道震天价响的音量,又再次轰轰烈烈地自本馆里头传来,不但打断了东翁的回忆,也让他再次哀悼起另一笔新添的损失。
打心底同情他的上官如意,一手撑在柜上,两眼瞥看向本馆的方向。
“当年在他们住进来时,你曾想过会有今日这种后果吗?”
深感后患无穷的东翁,沉痛地抚着隐隐作疼的两际,“我要能早料到,我打头一回照面就把他们给踢出去了……”
那两个恩人的后代,听说,他们祖上都是同一营的将军出身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同样都继承家业的他俩,也都任职于军中且贵为将军。对于他们的出身和职业,身为客栈的主人,他个人是没什么意见啦,只是,都是军人世家出身的他们,每回吵起架来,可不仅仅是打翻天而已,军刀和兵箭等等暗器总是四处乱飞完全不顾人命就算了,最倒楣的是,那两尊破坏力超强的房客,每每只要离开军营一同回栈凑在一块,他们就开始在天字三号房(6)里大打出手外加毁楼拆房子!
“你确定再这样下去,你不会亏本亏大了?”拨拨心底的算盘后,上官如意已大致算出那两个邻居这两日所造成的损失大概有多少。
东翁愈说愈想找张帕子抹泪,“岂只是亏……”全客栈里除了那个将他坑到无语问苍天的蔺言外,就属这两尊房客所花用的造屋费最是坑他的钱!
“我不懂。”她想不通地皱着眉,“既然他们两家水火不容,而他俩也都不想成亲,那当年他们的双亲为何要替他们指腹为婚?”
“听说……”东翁大大叹了口长气,“当年他们的双亲不但是同袍,同时也是金兰之交。”
“啊?”还有这种内幕?
他有些受不了地摇首,“为了让两家亲上加亲,所以他们两家才会指腹为婚。可谁晓得,就在他们指腹为婚后,他们两家居然就因为一桩鸟事而翻了脸,从此互不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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