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炅叹了一口气,原是天上最亲密的一对,竟已分隔了百年,云从不提,雪舞也不回来,任时空相隔。
“炅。”易缺疼痛稍减,威灵仙果然有用。
“易缺。”炅自沈思中抬头。
“炅,威灵仙是……云……”一提起云,易缺满是愧咎,雪舞出走,全是为了自己的关系。但云不只不怪他,还处处帮他,他好想找到雪舞,向他澄清当年的误会,叫他回云的身边。当时其实是云怕再不降雨会使地力耗尽,反而会使自己的伤无法吸取地力而恶化,才会让雨龙雩不顾雪舞的怒气下了场大雨。没想到云没有向雪舞解释,雪舞也因此出走。
炅点了点头,一抬眼见了易缺的神色,知道他也想起雪舞了。
“炅,你知道吗?我好想去找雪舞,也让云别再为我这无用的身体受罪了。”
“你别去!”炅自己也寻访多年,但雪舞毕竟是风龙,他一发狠,谁追得上?
“凭我也追不上呀!”易缺苦笑。两人同时想起雪舞出走那时,雷和女娲两人耐不住性子,一齐卯上了云,定要云负责追回雪舞。还记得云一向淡笑的神情,千纠百结,好像就快哭出来了,却仍摇了摇头。雷的脾气最是冲动易怒,对着云劈头就吼:“你不追,谁追得上?”
云恍若未闻,彷佛没有将雷的震天吼声放在心底。
“炅,为什么云会不追呢?”
炅想了一下,“大概云知道,雪舞一定会回来的吧!他那时不就是这么说吗?”
“嗯。”
“我不追,我要他自己回来……”时序进入年节,许多要紧的政事需要在年节百官休朝之前尽速办好,以免耽误百姓生计。
任辅臣重位的云,首次尝到何谓焦头烂额、无休无止的疲劳轰炸。其实也不是事事都要由他亲自处理,只是桐老和梁计两人伙同,要下属全在年节前提出治内的重大方案,摆明要给云这个年纪轻轻的后进之辈一点苦头吃。
但个人治内并没有什么大事,于是各方州牧呈上的都是诸如下属犯错,虽已处分,但之后需调派任何或调遣何职?或因公务骑马出差,马竟癫疯伤主,致伤重不治,其家属该如何抚养等事。
各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弄得云心生烦闷,一旁五、六个弼臣亦是人人都理到奏折里了。事情不大,只是多且杂。眼看年节后便需推出的小正历老是处理到一半便被六事官员的禀告打断,每一件都是急件,说什么攸关生民大计,接过来一看才知道都不是这么一回事。
日头见斜,禹突然出现在辅臣处理政事的明堂。
一旁的侍卫及侍臣反射性地就要跪下参拜,禹却迅速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们。云仍旧埋头,一旁和他秘密商议的是历官太吏鬼臾任,鬼臾一族自黄帝时代便是历法家,鬼臾任的先祖鬼臾区便是黄帝时的历官,现下两人正为了历法“小正”一丝不苟地谈着。
其他的弼臣全发现禹君了,正一个个瞪大了眼,只剩下鬼臾任和云……禹看着云专注的样子,唇角不由扬起笑意,顺手从一个侍臣手中拿起一份奏折,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走向了他的辅臣。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的云,正为了农民该在正月十八还是正月二十一播种而和鬼臾任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鬼臾任坚持要在正月二十一,播种后马上就会降春雨;但云却知道需在十八先行播种,因为云降小雨的日子应会在十九……两人从星象说道比照前几年的历法,却仍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由于农民播种之后是否降春雨对作物的收成有很大的影响,若能及时降雨,则不仅农民们能节省更多的精力,作物也不致于因为过久的干燥而影响收成及品质。鬼臾任关心的是天下生民,云关心的却是一旦土地丰收,易缺就肯多吸食点地力养伤。心思各异目标却是相同,是以两人在这事儿上都是十分坚持。连禹捧着奏折站在他们面前都无所觉。
察觉阴影挡在眼前,云下意识便说:“搁那儿。”头也不抬,继续和鬼臾任讨论。
禹咧开嘴,“是急事儿。”一点也没察觉众人的下巴几乎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搁着。”云以手指着一旁的奏折堆,语气有了不耐。
君上到底想做什么?下头人个个面面相觑,却连大气也不敢吐一口。
其实禹今日是约了云下棋的,因为知道云在这种时节一定忙,想着让他舒缓舒缓,结果云一忙给忘了。禹来,只是为了来带走这个埋在奏折堆里的辅臣,没想到,工作中的云这样有趣,禹居然兴起了想逗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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