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余福常自己的名字是不会写错的,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谁会这么无聊花二十两银子租消息堂的—品信鸽送这封信。
不过,为什么他会专门写信来告诉自己云飞扬的情况呢?
蓝如烟著实纳罕了一阵子,继而想起自己每次上金陵找他聊天的时候,好像、也许、似乎、大概……把话题围著云飞扬转。
余福常这小子虽然是傻呼呼的,可不代表他完全不开窍。
想到这点,蓝如烟倒是忍不住脸上—红。
「喂,我说……狂僧的本领可不小。」
海千帆趴在榻上小心地觑视蓝如烟的脸色,见他没对这话题起过激反应,露出了一点关注的神色,这才放心地摇著扇子继续——开什么玩笑,他好辛苦才重新收拾回来的临海阁,要惹得蓝如烟这么一害羞一生气给烧了,那才叫不值!
「他在投师少林之前就已经是夜盗独行的唯一弟子,接受少林大师圆通的感化出家为僧,可不料在少林好好儿待了二十年,突又凶性大发,半年前打伤了达摩院的长老叛下少林,这次天香教不知道怎么把他给招揽了,藉此机会大震声威呢。」
海千帆这一个月也不是白过的,立刻把详尽而周全的资料奉上。
虽然他们望海楼是没必要去插手河南那边的帮派事件,但考虑到蓝如烟的因素,他还是未雨绸缪地收集了相关资料。这下,果然派上用场了。
「为什么我们海南的望海楼会对河南那边的形势掌握得如此透彻?」
蓝如烟虽然火气大,但也是个水晶玻璃肝的人儿,从余福常的信里回过神来后,第一时间先想起要揪海千帆的破绽。
「那个……我只不过吩咐了消息堂最近有什么特急啦,重大啦之类的信息先存抄—份副本直呈给我而已。」
提到这个,海千帆倒是略有些心虚,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吧,如果真是有那么重要,极机密到不能外传的情报,本就不该找江湖上的信息堂,而是派信得过的信使专门传送,要知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会影响消息堂的生意。
「朝廷是接到了少林的求助才派人马出击的?」
蓝如烟挑了挑眉,放他一马,抓住他提及的第二个重要问题。
「也许顺便可以看看他们围剿大帮派的时机成熟了几分。」
刚好这回又师出有名,海千帆对这个局势倒是算计极其精准。
「什么时候会找上我们?」
蓝如烟与其说是担忧倒不如说是期待,这神色看在海千帆眼里著实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好歹望海楼也是他劳力劳心,—手一脚创立的,不要因为能光明正大地见老情人就不考虑后果好吗?
「咳,小蓝,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他们一辈子也别找上门来……」善于见风驶舵的海千帆在接受到蓝如烟瞪视的目光后急忙转口:「不过我说啊,根据秘密线报,这位狂僧人如其名,一狂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住,加上他本来就有三十年的苦修,还在少林练了二十年,这功力何等深厚,就算是我义父当年对付他也得花费一番力气……」
话还没说完,就见蓝如烟已经坐不住了,可面子上仍要撑著,嘴硬道:「海老帮主跟他又没交过手。」
「交过的呀!就在你出走的第一年,义父出海去寻你,找上少林了,跟他们切磋过的。狂僧出战,当时把义父的右背伤著了,现在还留著老大的一个疤呢!」
狂僧的血性与凶残也是从那时候露出端倪,可惜少林寺的僧人慈悲为怀,还是养虎为患了。
「你怎么不早说!」
这下蓝如烟真的坐不住了,一跳比刚才还高,咬牙切齿地看无辜微笑的海千帆,恨恨地啐了一口,火烧屁股似地一阵风去了。
出门还差点撞著看见这边商谈良久,捧著新茶送过来的侍卫。
「海帮主,蓝令主他?」
刚刚的喷火美人简直美得令人炫目,虽然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尤其是男人的过多关心,但仍是忍不住会把眼睛投向那一朵光华炫目的火焰花。
「他没事。或者你真的这么想知道?不如与我到内帏再谈谈?」
海千帆欠身接过他手上的茶,突地抬头一笑,笑容虽淡,却看得那青衣侍卫心头一跳。
那平凡,因为脸上带伤甚至显得丑陋的男人,这样一温婉地笑起来,居然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
浓似春云淡似烟,就连他脸上的疤都成了一种妖异的吸引。
「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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