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必要家俱的里室看起来就如前厅—样破败残破,了无人烟,泥尘上甚至连脚印也没有多一双。仿佛前半夜出现在这里的那些不过是幢幢鬼影。
然而……云飞扬蹲下身子去用指尖一搓,那些灰尘果然是黏在地上的,而整个房间故意弄得这么残破,明显就是要让人发觉不出此间的异样,就好像要收藏一片树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放到树叶堆中去。
轻轻地扬起嘴角笑了,云飞扬站起身,拍拍手——既然这个「看上去」十分肮脏破旧的地方其实干净得堪比大姑娘的闺房,那么此间定是会有人定期收拾与打理。
既然需要定期收拾与打理,秘密肯定就藏在这房子里!
会是哪呢?
云飞扬举目四望,空旷的室内像是啥秘密也藏不住的开放空间,为了保险,他甚至连每一块地板砖都敲过了以查实有无暗道。
在进门之前注意到这里便是紧贴着环型火山口的山壁,依山而建的房舍,小院的另一边便连结着山麓,这间屋子就座立在已破青苔沾染的山壁上,古拙而陈旧。
突地,云飞扬眼一亮,发现—个随意摆放在桌上的烛台,因为「表面上」无人照拂的缘故,它倾倒在桌上,黄澄澄的底座也露了出来。
东寻西找中在某个角度刚好就着微光的反射看到这黄光一闪,云飞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触摸那烛台上光滑的底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房间的主人的确是个工于心计的人物,就是因为这个目标太明显,反而容易叫人忽视。
只不过他可能在匆忙中疏忽了一点,忘了把这因为常常摩挲而变得光滑的烛台破绽掩饰掉。
伸手在烛台下摸索着,碰到一个可移动的滑钮向下一按,「咂咂」的机械移动声响起,在他认为最不可能藏匿东西,贴靠山壁的那一面墙有个小门向内翻转,现出后面幽暗深长的甬道。
热气从里面直扑出来,还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腥臭气息,就好像……这个敞开的门洞是一头嗜血的兽张开了它喷吐出腥晅之气的嘴。
云飞扬别无选择地一头钻了进去,「卡」的一声,那门竟然自动合上了,云飞扬吃了一惊,然而心知自己已经很接近秘密的中心,咬着牙头也不回地向里摸索前行,闷热的蒸气让他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紧贴在身上,火折子头上那晕黄的星星小火都叫他感觉是在提高这密道的温度。
门后是条长而黑暗的石道,向内里直进了一程后,斜纵向下,将光明完全隔断在门外,四下骤然沉寂了起来,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若是要杀人,这的确是好地方。
更何况这里是传说中与冥界十阎王殿相连的通道,死了的人只怕是直接进入枉死城,半点也不费事。
石道转得几转,云飞扬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便把火折子熄灭,—是避免有火在手,自己成为别人的暗器靶子,二是也防如与人在此交手,自己还没适应完全黑暗便是大大吃亏。
摸索着再向里,隐约可见到了个洞穴。
穴口一道石门,壁上嵌着盏铜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灯油燃烧的,火焰竟然是青金色的,阴森森的灯光下,只见洞穴里隐约有个平台,似乎有几个人端坐其上,平台四周隔绝了陆地都是水。
却原来他曲曲折折地这么一走,那渐渐向下的洞穴下方却是一个连接海水的神秘洞窖。
古老的刻板花纹神秘而庄严,这下方的水窖里哪怕突然窜出一条上古蛟龙来也不稀奇。
事实上,云飞扬一靠近那道门,就已经感觉到那种从心底颤发出来的寒碜更甚,他脑中那根预感危险的弦从来没有绷得像现在这么紧过。
不单只是因为即将面对强敌的惊怕,似乎还有一种凌驾在物种之上的,天生的威慑感。
难道里面真的有一头神兽在看管这古老而神圣的地下宫殿?
据说十殿阎王座前有一条神獒,背上有肉翅,嘴阔体长,主首旁边还各有四只副首,尾却是龙尾,专门负责守护幽冥道的入口,擅入者无论是生人还是散仙游魂,必被它尖利的犬齿噬咬得体无完肤。
想起这个传说,云飞扬打了—个冷颤。
恰在此时,「呼……」洞穴内,传来穴居动物所特有的喘息声,显然盘踞在此的动物也已经发觉了有外人的入侵,不安的低咆着,喉咙发出「嘶嘶」的轻响,就着朦胧的冷光看进去,四下搜寻了一番却没看到那大型兽的身影,想必是隐藏在石门之后,或者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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