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僵直地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贺连只觉得他现在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
完了!本来还指望能够借助水云宫的力量,却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变卦。
“宇文司空……”
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个让他现在愤怒、憎恨到极点的名字,贺连匆匆想着应变之计。
原本他就不赞成父皇听迎春的建议在这种时候兴兵,现在可好了,作为主帅的他如果才刚刚开战就在这里失败的话,回去以后,必然所有的责任都会被推到他头上来。
“迎春!”大声叫来随自己出征的妹妹,贺连决定孤注一掷,“你今夜就启程,暗中到苍虹都城去,我要你做一件事……”
这个计谋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就还有挣扎的机会;如果失败……空楼全军就只有灭顶的命运等在前方了。
贺连恨恨地看着又在落雪的苍穹,他此刻最想杀的不是让他惨败的独孤傲,也不是引起这一连串事端的迎春,而是那个……背叛他的宇文司空!
如果这次我侥幸活了下来的话……
贺连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夜深人静,皑皑雪地安静地反射着冷清的月光,这本该是人人都在好梦之中的时候,宇文逸云是忽然惊醒的,没有任何前兆也没有任何理由,他的梦就像是被人忽然用剪刀剪断的一般,直接跳过朦胧的阶段,变得清醒起来。
在黑暗中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和平时没有丝毫的区别,但是宇文逸云的心里却有着不祥的感觉,让他的心霎时变得很乱。
黑暗中,宇文逸云房间的门被人忽然推开,就着白雪反射进屋内的月光,宇文逸云能够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果然还是来了。”
宇文逸云看到对方的出现并没有很吃惊,他甚至很清楚对方的身份,能够潜入雷王府不被人发现的,必然曾在这里住过很久,熟悉一切情况。而熟悉这里的情况,又有必要半夜潜入他房间里的……只有已经逃了出去的迎春。
宇文逸云摸索到火夹子后,正准备点灯时,一把冰冷的剑忽然无声地横在他的颈间。
“别出声!”
迎春的声音本来很娇媚,但是在刻意压低的情况下,却反常的透出了一股冰寒之气。
宇文逸云缓缓收回手,感觉到他没有要叫人的意思,迎春这才把剑微微移开。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埋伏的人,迎春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慵懒,她没想过,她这次的潜入竟然会这么成功,而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她只想得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宇文逸云知道她会来,所以故意把周围的人都遣开了。
黑暗中,宇文逸云无声地微笑,“我当然知道你会来,独孤在阵前大破你空楼军队的左翼,右翼军队又因为水云宫的倒戈而受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是一个有些能力的主帅,我会怎么做?当然是去抓住敌人的弱点好加以威胁。”
“独孤身上没有弱点,一定要说的话,会拖累他的也只有我而已,所以你不来找我,又会去找谁?”
宇文逸云慢慢分析着,每个字都正中要害,就像他一直看着迎春兄妹俩的计划一样。
“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为什么要把周围的人支开?”有那些人在,他不是就安全了?
“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而已。”
“你想确定什么?”
“你当初拿走那张布兵图的时候就知道那是假的吧?”宇文逸云问:“你会飞鸽传书让我救独孤,应当是真心爱他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故意用假的布兵图来挑起战火呢?”
迎春沉默了很久。
“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吗?”
迎春不信眼前这个聪明绝顶的人会不知道她那么做的理由。
“是……我知道。”宇文逸云微微点了点头,“我想得到的理由只有一个,你爱独孤,你知道他想要一统东方,所以你故意顺着他的意思让这场战争爆发,好让他的愿望达成。”
爱,有时候是疯狂的。比如迎春,只为自己的一厢情愿,竟然可以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国家;宇文逸云无法怪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承受的是怎么样的苦,但是,不怪,却也无法认同。
忽然,迎春笑了,笑得很凄凉。
我终究还是赢不了这个人,是不是?就连我费尽力气的一点小小心思也被对方给看穿、看透,而且,这个人从头到尾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一点嘲笑或轻蔑的意思。
如果宇文逸云有一点嘲笑或轻蔑的意思的表示,迎春或许还会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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