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雅靠在他的手掌里哭泣,喃喃地说着几天来的疑问,积压情绪一下子都爆发了出来,她那样无助,甚至是绝望,每天过着不分日夜的生活,她觉得自己要发狂了。
郝睿什么也不说,放任她尽情地哭泣,他明白她是被吓到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家,甚至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岛上,生活里只有她爹,几个和她一样纯朴的族里人,还有便是那燕儿洞,怎见得这样的阵势。
“没事了,咱这不是来了?”
“你、你还说?!”这句话可是引起了她另一种委屈,“你怎么能这么晚才来,从第一天便盼着你,结果呢?你还不是把咱都忘光了?现在还来干什么?再晚点啊!再晚点就去地底里见吧!”
刚开始怨恨的语气到最后也变得像是撒娇耍泼似的小无赖般,只剩抱怨了。
郝睿倒也不介意她的无礼,温文地笑着,宠溺地任她发些小孩子脾气。
她见他这个样子,更加气起来,一张小脸涨了个通红。
“你……最讨厌了!”
说完,又就着他的大手一阵呜咽。
郝睿只是轻轻地帮她拭泪。
她哭累了,也就慢慢停了下来,平静了,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拉着人家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顿时感到了无措。
“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隔着铁护栏,他只能拍拍她的头,“好了,不哭了!”
她飞快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好,妮雅,咱问你,你要认真地回答,这非常重要。”
他忽然严肃的口吻,让她抬起了头认真地听着。
“那一天,你进宫会,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碰过那盏燕窝?”
“那天早上,郝大爷交给咱一个封好的盒子,交待咱到里面献上去就行了!”
“没有人动过?”他追问道。
妮雅歪着头认真地回想,然后肯定地摇摇头。
“你有没有看盒子里的东西?”
她摇摇头,“那看起来很精巧的样子,没敢动,怕动坏了。”
她的回答,让他陷入一阵沉思。
“怎么?那燕窝出问题了?”妮雅已然明白了原由。
“你……”
“郝爷!”他刚想出言宽慰,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和锁链的抽动声音,“该走了郝爷!”
“那燕窝绝对是圣品,咱敢用性命担保,咱采的绝不是赝品!”
差爷的声音又大了些,透着焦急。
“这……”妮雅抓紧他的手,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反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有咱在,你不会有事,信咱!咱会来接你出去的!”
说完,他狠下心放开她的手,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向外走去。
“咱……咱等着你!”
妮雅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看到他身形顿了下,但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妮雅一直看着他走远,再也看不到了,那狱差重新缠上重重锁链,她才收回视线,重新走回墙角坐下,她把头埋进了掌中,好了,终于可以安心了。
她信他,等着他来接她。
☆☆☆
郝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想着五子下午跟他说的话,更是让他心生不安。
今天吃过午膳,他要出门的时候,五子一脸迟疑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干吗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说吧!”他顺着五子的意和他来到后院偏僻的角落。
“睿哥,燕窝那事严重不?”五子抬头看他,脸上挂着迟疑不决的表情。
“你听到什么消息?”郝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是啦,可是……”
“有什么你便说,有事咱给你担着!”郝睿急道。
“不是啦,咱没那个意思,”五子赶忙摆摆手,“咱们下人都信您,啥都跟您说,您最公正了,咱都敬佩您!”
“五子,咱知道你的意思!咱也罢,主子们也罢,就连你们,咱们都是在一个园子里,一损俱损,一荣皆荣,要是宫里面因为这事怪罪下来,那咱们可都……”郝睿话没说完,但他相信五子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五子顿了下,然后才又说道,“就是小晌,在厨房帮工的那个,他跟咱说,咱们进宫献宝的头一天晚上,他半夜起来解手,看到大爷身边的那个刘六鬼鬼祟祟地从大爷的竹园出来,他一好奇便跟着去看,绍果,他看见刘六进了那间放贡品的大屋,还捧了个东西出来,小晌是新进府的,看到了,也没敢跟别人说,这出事了,他才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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